王老柱听了沉默不语。
王永安又加了一把火:“您要是怕那宋重锦不退亲,这事你交给我!保管他老老实实的退亲,什么话都不敢说!到了县城,我保证给小妹找一门官家的亲事,到时候当官太太,穿金戴银,丫鬟奴婢的伺候着。”
王老柱不能说不心动,能把闺女嫁给官宦人家,当官太太,这就仅次于老二当官了。
可他再心动,这做人不能丧良心。
宋重锦这孩子以前纵然有各种不是,但是自从跟自家老闺女定亲后,那真的是没有可挑剔的。
那是一心拿王家当自己家的,有啥好东西,也都先孝敬了自己和老婆子的。
这样的女婿,去哪里找去?
更别提,如今宋家就他孤单单一个人,这要是退亲,大家不得说王家仗势欺人?
这可不行!想了想,王老柱还是摇头了。
“不行!你小妹这亲事,是当着里正还有族长和长老们定下来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咱们可不能反悔!不然这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有妨碍!如今你是县太爷身边的红人,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王永安脸上的笑容一僵,深吸一口气,咬牙又劝:“爹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是小妹下半辈子的事情!要不,你回去跟娘商量商量,看她怎么说?”
王永安记得张婆子是相当讨厌宋重锦的,又偏心小妹,这要是听说自己保证能让小妹当官太太,说不定她先同意了。
王老柱不忍心拂二儿子的一片好心,点点头。
中午晌就回到新房子,将张婆子拉到一边,将王永安的意思给传达了。
最后当然,他还是道:“我是觉得这样不妥,咱们王家怎么能失信于人呢?重锦那孩子是个好孩子…”
张婆子听完话,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一把推开王老柱,从厨房里抄起菜刀,就往老屋子里冲。
王老柱一看张婆子这架势,魂飞魄散,立刻喊人:“老大,老三,老四,快出来,出事了!”
王家三兄弟忙跑出来,就看到自家亲娘操着刀就往外冲。
“你们快拦着你娘——”王老柱忙喊。
王家三兄弟对视一眼,这亲娘一副谁敢拦在前面,就一刀砍了没商量的架势,谁敢拦?自己身子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
不仅不拦着,还纷纷让开一条道,让张婆子畅通无阻的冲了出去后。
王永贵才道:“爹,娘这是咋滴啦?”
大家如今都知道,自家娘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有成算的,能将她气得要操刀,可不是小事。
“那个,你们快拦着去,你娘要去老屋找老二——”王老柱含含糊糊的道。
王家兄弟谁还不知道,只怕是老二又说啥刺激了老娘了。
用脑子一转就知道,恐怕和小妹有关,不然娘不会气成这样。
这事,他们可不敢管,王永贵就干脆朝着院墙那边喊:“小妹,妹夫,娘拿着刀去砍王老二去了——”
这边院子闹哄哄的,窝在那边院子里的王永珠和宋重锦自然听到了,又听到王永贵这一嗓子,忙赶过来。
王老柱到底担心,拖着王永富和王永平先赶过去了,怕真出了人命。
王永贵借口要等王永珠,慢悠悠的磨蹭着,将两人赶到,才道:“只怕老二又提了小妹你的婚事了,鬼知道老二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也就咱们爹被他给蒙住了,咱们慢点去,让娘好好教训教训老二。”
王永珠看王永贵一眼,说得轻巧,张婆子手里拿着刀,万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割伤了咋办?
急急忙忙的往老屋赶去。
老屋里已经闹得是鸡飞狗跳了。
张婆子一脚把大门踹开,院子里劈柴的孙木头吓得斧头一哆嗦,砸到脚了,抱着脚抽着气回头一看,是张婆子拿着刀,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姥姥是来干啥的?
王永珍听到动静,一出门,看到这架势,腿都软了,强撑着开口:“娘……娘……有……有事?”
王永安在屋里听到王永珍喊娘,还以为张婆子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要过来跟他商量了,忙挂上笑容,从屋里走出来:“娘,我——”
看到张婆子手里的刀后,剩下的话立刻吞回肚子里,缩回头就想关门。
张婆子一看到王永安露出头来,找到了目标,立刻扑了过来。
嘴里就骂着:“你个王八羔子,没人性的小畜生!你打着什么主意,当老娘不知道?你以为老娘是你那个糊涂不中用的爹?两句好话,几滴猫尿,加上一张银票,就以为你是个好人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娘不清楚?你从根子上就黑透了的王八犊子!”
“怎么,偷了家里的地卖的银子,让你攀上高枝,当了县太爷的狗腿子还不过瘾?如今又将主意打到你妹子头上了?当初老娘就说了,你是个卖地卖家还不知足的,如今果然,又想卖妹子了?又想攀谁的高枝?”
王永安不由得就后退了几步,嘴里喊着冤枉:“娘!您冤枉我了,我是真想给妹子找个好人家!我没别的意思——”
“放屁——你个白眼狼,你要是没事你会往家里跑?在外这么多年,你哪次回来不是为了要钱,就是为了要东西!你都攀上贵人,当着好好的狗腿子,没事你会回来?真要有心,你咋不站稳了脚跟就送信回来?知道家里艰难,你有钱了,咋不托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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