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习惯了什么听王永安的,此刻王永安被带走了,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出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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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抓捕和清洗,足足进行了三天三夜。
百姓们每天都躲在屋里,惶恐不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动静也心慌,没动静更慌。
终于熬到了三天后,白天黑夜都在街上巡逻的军队终于消失了。
好多人一大早起来,透过门缝朝着外面看,没有了那些声音,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胆子大的人,试探着把门打开,也没有人拿着刀呵斥了。
再试着走出门外,街道上空无一人。
好半天确认后,才招呼起附近的人:“大家出来吧,那些官爷们都走了!”
更多的人涌上了街头,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紧闭了三天的城门也打开了,早早就在城门外打听消息的人,看着城门大开,不过守着城门的人却换成了陌生脸孔,一个个全副武装,冷肃着面孔,警惕的盯着进出的每一个人。
老实的人不敢多看,给看了自家的路引,登记后才能出入城门。
几天没进城,再进来,好多人都觉得陌生。
虽然街道还是熟悉的街道,可冷冷清清的,全无往日的热闹。
街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低头赶路,连话都不敢多说。
主要的街道上,还偶尔有小队的官兵巡逻路过,行人们都避开得远远的。
全城唯有县衙,还是被军队把守着,因为朱浩然接管了县衙后,就暂住在县衙前院里。
所有和私矿有关的县衙成员,都被抓了起来。
县衙大牢里,平日里空空荡荡的,如今已经爆满了。
县衙的书房里,朱浩然坐在上座,虽然已经是快四十的年纪,还温文儒雅,气质煦和,穿一身青色直掇,看上去浑然一个文士,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办了一件大案,将近乎百人都下了大狱。
宋重锦坐在下手,他的腿伤在服下王永珠给他喝过的水后,那一碰就疼的地方,如今已经不疼了,还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宋重锦心里有数,表面却装什么都不知道,只在心里默默地领了这份心意就好了。
“贤侄,你的腿伤好些了没有?”朱浩然先是关切的问了宋重锦的伤势,听他说并无大碍,再看脸色,比当初受伤之际好看了很多,才放下心来。
他从殿试后,为官之路一向顺遂,深受皇帝看中,在京城无人敢小看他。
虽然时刻提醒自己,也不由得养成了些许自傲的性子。
这次奉旨办差,前有卫国公为自己打先锋,他自觉不过是区区一个县城,就算是有人开私矿,可自己带着圣旨,带着皇帝给得护卫军,这点小事还办不下来?
没曾想,他的这点子自傲,让他在齐城狠狠栽了个跟头,要不是宋重锦拼死相救,只怕他此刻早就命送黄泉了,哪里还能继续为朝廷办事?
因此,看着宋重锦的眼神就格外的和蔼。
加上卫国公宋弘来和他交接之时,含糊的说宋重锦是自家晚辈,还请朱浩然照拂一下,越发的拿他当极为亲近的晚辈看待了。
寒暄了两句,朱浩然才进入正题。
当初宋重锦拿着一堆证据前来,曾经说过,自己和高进还有他手下那个王姓师爷都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朱浩然当时半信半疑,经过宋重锦救他之后,才算是全信了。
如今高进和王永安都下了大狱,朱浩然才问起宋重锦,是如何跟高进和王永安都结下大仇的。
宋重锦沉默了一会,才将自己和王永安的渊源和盘托出,并没有半点隐瞒。
说完这一切,朱浩然一直紧绷的眼神才露出一丝笑意来,拍了拍宋重锦的肩膀:“贤侄岳家虽然是农户,可也明道理辨是非,虽然出了王永安这一个败类,可家风还是好的。”
宋重锦眼神一缩,露出一个诚惶诚恐的表情来:“大人谬赞了,学生的岳父因为王永安而死,岳母深恨王永安,加上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又想设计学生的妻子给高进为妾,这等小人,实在是王家之耻!亦是读书人之耻!”
朱浩然越发笑得慈和,满意的点点头:“我还想着,这王永安是你的二舅兄,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加上他虽然也参与了私矿一案,可才刚刚涉入,了解并不多,还打算网开一面——”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处罚
“大人万万不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永安既然参与到这个案子中,不管他是刚刚涉入,还是牵扯颇深,该受的惩罚就得受!学生和他之间并无关系,学生岳父家已经和王永安断绝了关系。更何况,大人这次奉旨办差,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大人,可不能出一丝差错!”
“学生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也知道精忠报国礼义廉耻,断然不会为了王永安这种读书人的败类,而来为难大人!请大人放心吧!”
宋重锦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是绝对不会挟恩图报的,该如何就如何吧?
他也很聪明的没有提出让朱浩然对王永安严惩的要求,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果然,朱浩然越发的满意了。
这几日,他不仅派人围剿了那些私矿,将矿工们都解救了出来,更是派人去调查了宋重锦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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