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关键时刻,要是大家,尤其是公婆知道自己没怀上,方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
可如今也容不得她退缩了,只得咬牙揣着药,偷偷摸摸的回来,在房子转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
还好大家都知道她有了身子,加上出了这事,田四海每天都要在外面奔波,回来也都是晚上或者半夜了。
她一咬牙,干脆以刚有了身子,小夫妻不能同一个屋子的理由,搬到了隔壁房间,白天又以身子不舒坦的借口,缩在屋里不出去。
田四海和田货郎一时也没多想,只觉得方氏对这个孩子看重,也都随她去了。
田家这些天乱糟糟的,田货郎和田四海外面的事情焦头烂额,实在也顾不上。
而张秋菊并不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婆婆,虽然买了个丫鬟,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活一家子的做饭洗衣服的事情,得空才去照顾方氏这个孕妇。
因此一家子都被方氏给瞒了过去。
方氏后来想着,先混过这段时间,等家里气氛好些,事情过去了,她再想个法子,做出孩子被流掉的假象来,把这事糊弄过去,以后再加把劲怀上也就是了。
可今天听了田货郎一席话,方氏就慌了,这下子可就骑虎难下了。
孩子必须一直怀着才行。
更不用说,如今是田家乱糟糟的,才没去正经找个大夫把脉,可再过些日子,肯定还是要请大夫的。
到时候怎么办?难道真的被休回娘家去?
方氏的娘家,以“金谷酒”出名,祖传的手艺,这么多年来,就卖这一种酒,此酒芬芳清冽,在荆县可谓名气不小。
不少学子和书院的夫子都爱方家的金谷酒,荆县的各大酒楼也都爱进方家的酒在酒楼里卖。
因着这一手艺,方家在荆县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家当,一处二进的院子,再加上除了酒铺,还有几间铺子,在乡下还有些田地。
在荆县来说,也很不错了。
可到了方氏这一辈,偏偏方氏的哥哥是个扶不上墙的,打小吃喝嫖赌,一学就会,偏偏没有酿酒的天份。
外面都在传说,这要是方氏的爹去了,只怕这金谷酒就要失传了。
方氏也知道,若真是自己被田家休了,这方家也没自己容身的地方,哥哥是个指望不上的,爹娘偏心哥哥,即使哥哥只会败家,也都宝一样。
她从会走路起,就在酒铺帮忙,嘴甜勤快,爹娘也不将她看在眼里。
若不是她自己会打算,早早的就看上了田四海,然后借着他来店里打酒的机会,两人有了那么一丝默契,也不会嫁到田家来。
嫁到田家来的日子,可比她在娘家好多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让自己被休!
得想个法子才是!
第二天一大早,田四海就出门了,出门前又叮嘱了方氏几句,才匆匆走了。
方氏梳洗好,到前院去等张秋菊。
张秋菊琢磨了一晚上,又被田货郎耳提面命了一晚上,早上起来人都还是蔫的。
看到方氏,也没说啥,吃了早饭,两婆媳默然无声的,在婆媳和丫鬟的服侍下上了马车。
想了想,张秋菊还是不想输人输阵,一咬牙,将三个丫鬟和一个婆子都给带上了,挤了满满一马车,往宋家院子而去。
没想到,到了宋家院子门口,一把铁将军挂在墙上,压根宋家没人。
拍了半天门,宋家没人出来,把对门的古娘子给招来了:“谁啊?没长眼睛不是?没看到人家门上挂着锁头么?一大早的敲魂啊?”
敲门的马车夫被喷了一脸,还得陪着笑脸:“这位大姐,敢问宋秀才一家是出门了,还是访友去了,啥时候能回来?”
古娘子没好气的道:“我又不是宋秀才家的人,我咋知道?我可告诉你,别再敲了,我家还有老人呢!被你们敲得脑壳都疼了,要有个好歹,看老娘怎么绕过你们!”
说罢,砰的一声关上门,回院子去了。
吃了个闭门羹,张秋菊能怎么办?总不能还在宋家门口守着吧?
气哼哼的瞪了方氏一眼,只得吩咐马车夫回去。
第九百章 看着就好
王永珠一家去哪里了?
昨儿一晚,王永珠和宋重锦就猜到,如果田家真有求他们,说不好今天还要上门。
问过张婆子,张婆子昨儿个已经出了口气,今儿个实在不想再看到张秋菊那张脸。
王永珠干脆就安排着一家子早早的就雇了马车,约上了狼豪的亲娘李婆子去逛街去。
眼看就要浴兰节了,街上也热闹起来,到处都卖关于浴兰节的东西。
因着李婆子好歹是京城来的,顾子楷一看家世非凡,李婆子能伺候他到这地方来,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永珠到底对古代这些招待大家的宴席什么的还有些不熟练,张婆子知道的也不过是乡下的规矩,想来想去,王永珠觉得还是要取荆…
一路上,王永珠也十分诚恳的说,浴兰节自家要请人,因为年轻没办过,也知道县城的规矩,所以请教李婆子。
李婆子自然知道自家少爷跟宋家秀才那是相当不错的交情,听到王永珠问,一点都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她在顾家也家生子,又一手好厨艺,对于这种招待宴席的事情,不能说全懂,可耳濡目染的也大差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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