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累了一上午,吃了饭,都回屋歇着去了。
宋重锦躺在炕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永珠被闹得也睡不踏实,干脆爬起来:“到底怎么了?”
宋重锦说起朱浩然对他的那点子疑心来。
王永珠一听,倒有了几分恼意:“这名贴当初是朱大人自己要给你的,而且他也曾说过他在长青书院借读过一年。他给你这名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很有可能拿着这名贴到长青书院来借读。不然齐城那事,虽然咱们是互利互惠,可到底也是帮了他大忙,说来,这名贴他给咱们就默认了的。”
“再说了,咱们也没拿着他的名贴,打着他的名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还怀疑个啥?除非他就是怀疑当初齐城的事情,是咱们算计他,故意和他扯上关系的!这朱大人,官大疑心也大。”
宋重锦也猜,朱浩然对他的疑心,只怕是回想起来,觉得齐城的事情,他出现的太巧了,给的东西也正好是他需要的。
当时为了完成皇帝的差事,来不及多想,回去京城后,恐怕琢磨了又琢磨,就觉得哪里都不对了,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若是这次在长青书院没见到他,也许还好,可见到了他,那自然就勾起了疑心。
他也不好辩驳,也不好说自己是从哪里得知朱浩然的消息。
这就越发说不清楚了。
王永珠盘腿坐在炕上,想了想:“实在不行,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别着急,反正就算这次秋试考中了,也才是举人,要等到明年开春二月进京参加春闱,再考中前二甲了,才能赐进士出身。”
“成了进士后,也是进翰林院要熬上三年,再考试合格后,才授职。就算那朱大人疑心再重,只要咱们不作奸犯科,他又能怎样?大不了到时候把咱们分个偏僻的县城,当个县太爷,天高皇帝远的,我觉得也挺好!”
宋重锦忍不住苦笑:“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每三年那么多进士,全国又有多少知县够分?大多数不过是在翰林院任个编修,修书一辈子罢了。”
他这般努力,不是为了在翰林院当一辈子默默无闻的编修的,他要的是出人头地,是能护住永珠一辈子,是让永珠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缩手缩脚,因为无权无势,而各种周旋和退让。
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他考这个功名有何用?
更何况,京城还有宋弘的存在。
他也得做好准备,不说能抗衡,起码也要能自保吧?
想到这些,宋重锦也不由得不焦虑起来。
“那又如何?修书修得好,那也是大功德一件!再说了,你有我呢,怕啥?咱们又不缺银子,大不了到时候疏通一下关系,寻个外放的机会。到时候离得远远的,朱大人手再长也伸不到那么远,咱们好好的做事,还怕没机会不成?”王永珠哪里不明白宋重锦为何忧心忡忡,只是这路得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着急也没有用。
他们还年轻,未来无限可期,就不信以她和宋重锦的能力和手段,就拼不出个天地来。
宋重锦听王永珠的安慰,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了。
越接近考试,宋重锦虽然面上不显,其实也是有压力的。
平日里不说,都闷在心里,今儿说出来,听王永珠淡定的口气,他的心也渐渐的定了下来。
第九百四十六章 我自然要护你周全的!
“更何况,这朝廷又不是那朱大人的,就算他疑心咱们又如何?他也没必要为了莫须有的疑心对咱们赶尽杀绝吧?再说了,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朝廷的官员,当今皇帝难道只独信任他一人不成?还是他可以在朝廷一手遮天?”王永珠虽然觉得让朱浩然疑神疑鬼的有些麻烦,可并不觉得这就是天要塌了一般。
世上的路千万条,这一条走不通,换一条不就好了?没必要看到南墙还要去撞吧?
宋重锦眼睛一亮,他也是钻了牛角尖,只想着朱浩然来是天子近臣,深得天子器重。所以担心朱浩然对自己印象不好,影响将来。
可是,那陈巡抚也是天子的心腹,不求他对自己另眼相看,只需要平常心看待不就好了?
这么一想,宋重锦豁然开朗,一把握住王永珠的手:“永珠,所谓家有贤妻,助夫一半,果然没说错。要不是你,我如今还钻牛角尖出不来呢,这世上也只有你最懂我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的人生,因为有了永珠,才有了光明和希望。
要是一般女孩子,听到自己的夫君这般情深深意切切的跟自己如同表白一般,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怕心里又是甜,又是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永珠却一笑,反手将宋重锦的手捏住,正色道:“你放心,你入了我王家的门,我自然要护你周全的!”
这话说出来,宋重锦愕然的看着王永珠,一时没反应过来。
两人对视了半天,都忍不住笑开来。
宋重锦好半天才忍着笑,十分认真的道:“多谢娘子护我周全!以后都指望娘子了!”
王永珠拍拍宋重锦的胳膊:“你就安心学习考试,其余的都交给我就行了。”
“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你娘子我这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等你将来中了举人,成了进士老爷,加官进爵后,就该你娘子我享受的时候了。到时候我燕窝一天都要炖两碗,吃一碗看一碗,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就扣你的零花钱!一个大子都不给你!”王永珠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却没撑住,自己先笑倒在了宋重锦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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