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一听,来了精神,立刻坐正了问:“咋了?”
王永珠把言明娘的表现细细说了一遍,张婆子听了后,忍不住撇撇嘴:“我还说只有咱们乡下,这家里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人家,婆媳不合呢。没想到这京城里,这当着这么大的官,这后院里头也没见得安生。”
王永珠懵逼的看着张婆子,有点没明白过来:“娘,这和婆媳不合有啥关系?”
“哎呦喂,我的亲闺女喂,你可长点心吧!你细想想那话,什么叫指望你在她婆婆面前多替她表白表白,好让她婆婆知道她的一片心?这话里话外不就是指她婆婆看不上她,她这是上赶着讨好婆婆,希望婆婆明白她的一片孝心不?”
“这话听着是开玩笑,细想去,你师娘这大儿媳妇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你师娘多爽快大气的人,能挑她这毛病?再说了,如今你师娘都不在京城了,她是长子长媳,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这家里的事情不都得她安排?”
“家里来了客人,还是咱们两家这样的关系,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得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这就是应当应分的!要是安排不周,那才是打她自己的脸呢!怎么着还有脸去婆婆面前讨这个好去?”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疏不间亲
“还有你那大师兄说让她给咱们寻摸房子,说不行就将那什么猫儿狗儿胡同的房子借给咱们,你听听那话,先说那房子临街近,太闹腾了,又说那房子好些年没住人,就算要住人,还得翻修什么的,这都是放屁!”
“她那压根就是不想借房子给咱们住呢!这房子要真是临街近,在咱们荆县,那租出去价格就不低,更何况是在京城这地方,能便宜到哪里去?要真是个心里有成算会当家的,这房子能空着不租出去?就算不租出去,我可听齐夫人都说过了,他们家没人住的房子,也都留一户人家看房子,平日里也要仔细维护着,怎么会要翻修?”
“恐怕是拿咱们当乡下来占他们家便宜的,怕咱们住了他家的房子不走呢!”
张婆子冷笑。
王永珠……
感觉好像亲娘说得很对怎么办?
张婆子越说越来气:“不说别人,咱们家是那占人便宜的?稀罕他家房子住?等你舅舅回来,我可要好生叮嘱他,咱们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搬过去,免得人家还以为咱们惦记着他们那房子呢!”
王永珠默默地点头。
“还有,今儿这事,你现在就一五一十,一个字都别落下,给你师娘写信回去,让她心里有个数。这娶得是啥儿媳妇?”张婆子叮嘱道。
王永珠有些为难:“娘,这不好吧?疏不间亲,这毕竟是杜家的家事,咱们——”
“我的傻闺女啊,幸亏你没婆婆,不然就你这样的,可咋办啊?”张婆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自家闺女别的都好,运气也好,亲婆婆早就去了,宋春花那个糊涂的也断亲了,如今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没经历过着婆媳之间斗法,这性子还是太真了。
不过自家闺女么,这脑子是用来学医术和挣钱的,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有她这个亲娘在,怕什么?
“真是娘的傻闺女,娘又没要你去告状。你只写信告诉你师父和师娘,说到了杜府,她们是怎么招待你的,说了些啥话。这些都照实写上,最后只说十分感谢不就行了?你师娘要真有心,自然能看出来。懂了没?”张婆子无奈的戳了一记王永珠的额头。
王永珠叹为观止,只不过她到底不爱说人是非,再者第一次见面,言氏是什么人,是好是坏,想下定论也为时尚早。
不过张婆子也是心疼自己,她犹豫了一下,将去杜府的事情只三言两语说了,只说大家都很热情,也挺好,要留他们住在杜府,被她拒绝了。又说已经跟大师兄约好了,不当值的时候就去杜府学习,让杜太医和齐夫人勿要担心。
当然也小小的告了一状,只说杜仲景这个大师兄,第一次见面就罚她抄写伤寒论十遍,简直太残忍了!又将路上治疗小七的事情经过前后也都写清楚了。
最后还问师父和师娘好,让他们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写了厚厚一摞纸,才停手。
这悦来客栈也有送信的业务,出数量不等的银子,那信就可以送达目的地去。
虽然比不上官驿什么几百里急送,可也算不错了,估摸着年底应该能送到杜太医和齐夫人的手上。
见王永珠写完信,张婆子又不忘记叮嘱:“你那个大师兄的媳妇不是什么好人,你平日里除了你大师兄在家的日子,尽量少去杜家,去了也少跟他那媳妇说话。每次去,你也别空手,什么点心啊,果子啊,或者路上看到的小玩意啊之类的,拎点去,别让他们说嘴。”
“那种人家,都是一颗体面心,两只富贵眼,咱们越发要自重些,宁可多花几两银子,也别让人瞧不上,觉得咱们占了人家便宜,知道不?”
王永珠表示受教,一一都答应了。
回到屋里,宋重锦在这边也听了个只言片语,也大致猜到了什么情况,只心疼王永珠:“若杜府那边有个什么不方便,咱们不去也就是了,没得受气。”
王永珠一笑:“这有什么?我只不进后院就是了。再说了,我是去跟着学医的,又不是去杜家跟人争先好胜去的,每天学完就走,除非逢年过节去拜见一下,也费不着那心跟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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