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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却说,谁知道是不是金壶嫌弃她了,不愿意给银钱了?谁不知道金壶如今外头生意做得好,发大财了?不知道在外头享什么福呢,也没见他讲爹娘老子接过去享福。
    每年给这么点银子,不过是从指头缝里露出来这么一点,值当什么?
    年年都给了,怎么今年就不给了?怎么手头紧张了?手头再紧张,能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说不得就是外头娶了媳妇,忘了家里的爹娘老子,一心只被外头狐狸精迷住了,钱都给外头狐狸精用了。
    说不得将来,连十两银子都没了,茅草棍子都见不着一根了,撒泼打滚的就要十两银子,只说反正她不管,金壶每年肯定给家里不少银钱,如今他不给了,从他以前给家里的钱里,给她补上就行。
    最后金斗只得掏钱,才算送走了林氏。
    可林氏的话,却在王家大房的人心里留下了印象,他们也觉得金壶既然在外头生意做得那么大,就算有点什么小难处,也不至于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说不得就是林氏说的那般,他在外头娶妻了,被人拿捏住了。
    两处言语一相加,王家人就回了那样一封让金壶凉了心的信。
    陆管事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可隐约也猜出了些,到底跟王家人多年的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看在王永珠和宋重锦的面子上,也就在送信过来前,特意去打听了一番,将这些都说与了金壶听。
    金壶听了,却只一笑,这些年的磨练,他已经不是那个能让人轻易看穿的了。
    就是陆管事,自认为也颇能看人,也没看出金壶的想法。
    不过他也不是那探寻究底的人,将信交了出去,此行的目的就达成了,也就识趣的告辞。
    金壶倒是很大方,谢过了陆管事,又送了几样礼物,后来还帮了陆管事几个顺手的小忙,也算是还了陆管事这份情。
    他虽然知道了这里面有误会,有别人的挑拨,可归根究底,还是骨肉亲人对他不够相信,不够关心罢了。
    冷了的心肠,哪里那么容易暖起来?
    更别提他如今年轻气盛,即使面上随和,心中却还有着年轻人的那份执拗,因此几次经过荆县,都未曾回去看过。
    这些委屈和难受苦楚,他本打算憋在心里一辈子的,可在张婆子和王永珠面前,他却忍不住,什么都倾吐了出来。
    王永珠和张婆子一听,王永珠还没什么,张婆子先炸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地图
    一拍桌子,眼珠子一瞪,就骂道:“老大这个没脑子的蠢货,自己儿子的话不信,倒是信外头那些五家外姓,藏着歹毒心思人的话!这大半辈子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爹是个榆木疙瘩脑袋,金斗和金罐也是傻的?都不知道劝着点?我看是好日子过多了,倒是都生了歪心了!”
    一面又骂金壶:“你也是个傻的,真有心要孝敬你爹和林氏,你不会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去一趟?给点银子,带点礼物,说两句好话,只怕你爹和金斗他们也高兴呢!”
    “哪里像你这么蠢的,银钱没少给,还没落着好!你说你在外头也是做生意,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这些道理你还不明白?还有脸哭?有啥好哭的?给我起来!”
    金壶听着张婆子这骂人的话,心里都觉得熨烫无比,那委屈铺天盖地的涌出来,一下子就没忍住,抱着张婆子的腿,只大哭起来。
    张婆子恨铁不成钢,想抽腿抽不动,想再骂点啥,看金壶这模样,也实在说不下去了。
    只得求助的看着王永珠。
    王永珠啼笑皆非的看着哭得跟二百斤的狗子一般的金壶,想着让他哭出来也好,免得憋在心里,伤了身体。
    因此只示意张婆子等着。
    好半日,金壶才将心气给哭顺了,抬头,就看到张婆子和王永珠,一人端着一杯茶,吃着点心,等着他哭完呢。
    见他抬起头来,王永珠还递给他一杯温茶,让他润润嗓子,补补水份。
    金壶不好意思的接过茶,一口气干了,也将脸上的羞臊给去了几分。
    见他情绪稳定了些,王永珠这才开口:“行了,我跟你奶都知道你受委屈了。这眼看要过年了,咱们也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一家子好生过个年。等过了年,咱们再细细的详说这事,去洗把脸,把衣服换了,一会子咱们吃饭,都做了你爱吃的!”
    说着就拍手示意外头的人进来,带金壶去他房间。
    一面又将那些箱子都封好,当着金壶的面落了锁,让一并给搬到他的屋子里去。
    金壶急了:“这些东西——”
    王永珠打断他的话:“这些东西,你且都收好。你回来又不是马上要走,着什么急?快回去洗漱吧?”
    说着就将金壶给推了出去。
    金壶知道拗不过,只得跟着下人后头,到了前头厢房里,早就预备好了热水,还有一身崭新的衣裳。
    他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衣服出来,剃了胡须,看着就是一个十分精神的小伙了。
    中午的饭菜果然都是荆县那边的口味,大厨这手家乡菜做得十分地道。
    金壶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家乡口味,加上一路风餐露宿,就算有银钱也享受不到,倒是吃了三大碗饭,撑得肚子溜圆,才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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