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寂静下来,随着最后一盏灯熄灭,彻底陷入睡眠。
早起倒是不必去站规矩,这是大房娘子吴氏的功劳。
王妃是继室,自己生的两个都死了。
二房却是先王妃嫡出。自然尊贵。
纵然这二房的二娘子没能从婆母手里夺过管家权,但是作为嫡长媳,不用一早去给继室站规矩还是必然的。
于是后来这五郎家的娘子进门也是一样,如今的庄皎皎自然也一样。
吃过早膳,赵拓就出门了。
他好歹是有职务在身的人。
庄皎皎要做的事也多,刚进门,管家是不管,但是自家园子里也是不少事呢。
要总和账目,也要看看四位通房的用度。
“大娘子,宋姑娘与胡姑娘过来给您请安了。”一个婆子进来道。
庄皎皎笑道:“快迎进来。”
“什么请安不请安的,都是自家人,倒是该好好见一见的。”
很快,宋氏与胡氏就进来:“大娘子。”
“来坐。”庄皎皎笑道:“这几日我这兵荒马乱的,竟没好好关心你们,今日瞧,果然都是好样貌。”
“又哪里如大娘子这般了。”胡姑娘笑了笑:“大娘子才是真才貌无双的。”
“瞧你说的。”庄皎皎笑了笑:“来的正好,我这里呀,正好收拾嫁妆,有几匹布,都是很好看的妆花段。本就想给你们几个做个礼物的。这就都拿了去。”
两个人又谢过了她。
送走这两个,望月道:“温姑娘就算是说病了,那王姑娘又是如何了?竟也不来!”
“来也对不来也对。她们不过是通房。倒是这温氏,大娘子您是什么章程?昨儿个您也累了,我都没问。”指月道。
“温氏呢,是婆母送进来的人,这几年还很受宠。我进门不过三日,就算是这温氏看低了我家世不高。性情也好,那她就敢在我回门这一天下我的面子了?”
“那您是说,这是王妃的意思?”指月皱眉。
“是不是王妃的意思呢,我是不清楚的。不过你们两个要清楚一点,这府里,咱们这一房啊是没什么依靠的。郎君呢,不过是个六品官。虽说出身王府,可一来不袭爵,二来不受宠。但是总有一日是要分府别过的。”
“我吗,娘家是没有依靠,也没有跟两位嫂嫂争权的心。安心过咱们的日子就是了。温氏闹就叫她闹。她想试试我的底线,我也像看看郎君的心思。”
“那要是郎君偏心她……”指月小心问。
“郎君要是公正,日后咱们就按照公正的来。郎君要是偏心她,咱们日后就按照偏心的来。横竖我是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大娘子。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你只看这温氏闹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别忘记秋景阁还有个闷不做声的王氏呢。那可是大房送过来的人。再说,这是明面上的,下面伺候的,你分得清有几个是靠得住的人?只咱们三个,够对付?”
第3章 怎么会生气呢
“那就忍着啊?”望月气呼呼的。
“眼下就忍着啊,不过你也可以看做一种乐趣。常日无聊,斗智斗勇也不错。你们两个也要小心些,不要叫人抓出错处。”庄皎皎道。
“是,大娘子放心吧,我们定然不会的。”
“那就是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大娘子,您给宋姑娘和胡姑娘拿了料子,那两个不管?”指月又问。
“是要看看底线,可也不是做菩萨。不必管那么多。”庄皎皎摆手。
到了晚上,赵拓回到了清景园里,前头小厮就来回话。
将今日后头的事说了。
“嗯。大娘子可有什么说的?”
“大娘子倒是不曾说什么,上午时候也去看了温姑娘的。温姑娘自己也说好多了。至于王姑娘么,就没问一句。”小厮道。
“嗯,知道了,更衣去大娘子屋里用膳吧。”赵拓道。
不多时有人传话说郎君就要来了。
庄皎皎就叫人预备着,很快就进赵拓来了。
她笑了笑上前:“六郎回来了,是日日都这么早,还是今日特殊些?”
她这问询是必要,其实能从下人嘴里问出来的,不过她偏要问赵拓本人。
“自然是今日特殊,如今虽说婚假有十日,可这不是衙门口事多,所以没法真有十日。等过了这几日,就不会这么早回来了。”赵拓笑着回答她。
“那我便记住了。”庄皎皎道。
“大娘子今日辛苦了,家中琐事也多,大娘子不习惯吧?”赵拓这话,可以理解成几个意思。
也可说只是关心,也可说是提起以前她只是庶女,自然学不得这些。
“管家原是辛苦的。”庄皎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赵拓这话确实是试探,倒也想看她是说几句难呢,还是说能应付呢。
可她这么来一句,倒是叫赵拓不好接了。
于是笑了笑。
赵拓今日穿青蓝色袍子,他宽肩窄腰,这宋朝的男人袍子固然宽松,可也更看身材。
尤其不能有一点肚子,或许时下的人审美是接受的。
可庄皎皎这个看过几十年现代人的审美是真接受不了。
而这赵拓正是极好的身材,那腰带偏下更显得长身玉立。
怪道外头都说这晋王府的六郎真真是神仙品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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