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约莫是晋王夫妻觉得上回叫端悫搅合了,所以又请了一次。
还是连男的带女的一起请的。
说是赏绿梅,其实就是一盆盆栽的小绿梅,如今也不能栽种这么一园子的。
真正种子地里的梅花,还没到开的时候呢。
赏什么其实都是由头,无非还是大家凑一起,吃个饭,说个话,玩个游戏。
冬天嘛,多半也是没什么事的。
“我听说,前些时候,这珍金楼和素女斋的娘子都去了晋王府,说是给晋王府六房大娘子做首饰做胭脂?可有这么一回事啊?”一个穿着褐色绣着万事如意蝠纹的褙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妇人忽然看着庄皎皎问。
这态度实在不怎么样。
庄皎皎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一位,不过这一位在汴京城里,也是如雷贯耳的人物。
她是‘铁头’谏官毛大人的亲生女儿毛年英。嫁的是户部六品编纂王诚。
这一位,大约是受自己父亲的教导颇深,很是板正。
年纪还不算大,只是因为一双儿女长成了,就成日里以老太太自居。
汴京城里,少数有人肯惹她的。
概因她自己实在能说教,偏还有个头铁的老子。
要说她就是心眼坏见不得人好,也不是,她就是有一套自己的原则,然后只要看到不一样的,就要来说叫。
就很烦。
她这么直接指到了庄皎皎,众人看戏的多,担忧的也有。
益王妃都要烦死了,要不是这人与她亲家有亲,今日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毛大娘子好。”庄皎皎笑盈盈看过去。
“你怎的不回答我的话呢?”毛大娘子皱眉,倒也没激烈,就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庄皎皎心里真是无语,面上倒是笑道:“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怎就不能回答了?有什么便是什么。”毛大娘子道。
“且不说,这些个内帷小事,如何叫毛大娘子听了去。就说这些事,毛大娘子叫我如何回答呢?”庄皎皎一笑,不给她机会说话,又温声细语慢慢的:“我既不知王府与毛大娘子有亲,也不知庄家与毛大娘子有故。这半天,只怪自己还是没好好听母亲教诲,没好好听婆母教诲,想不起毛大娘子是哪一门亲了。实在罪过。”
她说的实在温柔又懊恼,纯像是一个想不起家里远亲的晚辈。
有点茫然,有点自责。情真意切。
你要与她说别的,是不是要先把这个事先说清楚?
毕竟,除非你疾言厉色就是来找茬来了。
不然,你怎么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人没面子。
毛大娘子,显然也没这么不讲究,蹙眉道:“我与你家,自然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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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恩爱
这话一说,她自己也尴尬。
无亲无故的,你管人家家的事,不是多余?
“到底还是我不好,毛大娘子既然说无亲,那我这心里好歹舒服了点。总不是我这个小辈做的不像样子。不管怎么说,不好坠了庄家女眷名声。更不能叫堂堂皇室因我这么一个不足道的小辈丢了人。”
庄皎皎有点轻松的样子,照旧不疾不徐。
此时,赵拓也已经过来了。
他见自家大娘子这般,也就笑着问:“娘子怎么与毛大娘子说的这般投契?”
“郎君不知,毛大娘子是好意。咱俩日后过日子,可要简省些。不管怎么说,浪费总是不好的。”庄皎皎笑道。
“娘子说简省就简省些。不过,偌大晋王府,还养不起你了?操的什么心。”
益王妃忙道:“就是,你们小夫妻,正是穿啊戴的时候呢。简省什么?”
毛大娘子此时再盯着问,就是不开眼,于是也干巴巴的:“也是。”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暗地里看好戏的那群人,也只能散了。
有人细品,越品越是摇头叹息。
这个庄大娘子,看似柔声细语什么都没说。
实则都说了。
先说毛大娘子打听人家小两口的屋里事。
再说你与我娘家婆家都无亲无故,你管得着?
再说我是晋王府明媒正娶的正妻大娘子,做了什么事还用你管?
你是多厉害,敢插手皇室中的事?
最后嘛……
毛大娘子明明是想说庄皎皎铺张浪费,可还没来得及说呢,庄皎皎就把这事加在了两口子身上。
说她一个人铺张浪费那是不好听,可要说是因为年轻,两口子对管家还不怎么拿手,多了花销呢?
多正常一件事?
难得她平心静气,没有一句不好听的,没有一个字激烈的。
也算顾全了彼此脸面,甚至,这赏花宴也不受影响。
她自己自然也是笑盈盈的,全然是一件小事的样子。
至于毛大娘子,她非得问,尴尬不尴尬的,自己知道吧。
赵拓过来,也不着急走了,就与庄皎皎一起去赏花说话。
这边郎君也不少,倒是也不算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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