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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眼睫扑朔如蝉翼的迷茫间,景问筠再度缓缓俯下身,贴上她的唇。
    粽子糖若有意识,此时定想捶胸顿足,它居然成了这对情人缠绵悱恻的旁观者,干脆默默化成糖浆。
    箬竹尝到他唇舌渡来的甘甜,后知后觉,原来她喂他吃,和他喂她吃的区别在这儿。
    文辞走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两个人沉溺在柔情蜜意中,吻得难舍难分。他下意识抬起广袖,遮住了眼睛。
    这是他个老头子该看的东西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去车底。但挡了一会儿想起来,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觉得害臊?这整座岛都是他的地盘!
    于是他又把袖子放下,堂而皇之站在边上,光明正大地看!脸上满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悲愤。
    虽然这头猪要本事有本事,有颜值有颜值,勉强能配得上他家白菜。
    可到底不是他给箬竹牵线的良配啊!
    文辞视线毫不避讳,活像一只发光发亮的电灯泡。
    终于是箬竹先被他这直白目光看得羞赧,从景问筠怀里出来后,给他飞去一个“你怎么这么闲”的眼神。
    文辞立马上前不动声色站在两个人之间,把这对情意绵绵的情人分开,对着箬竹挤眉弄眼:“不是要重塑魂魄嘛,不是明天就要成亲嘛,在这儿耽搁什么时间呢?”
    “走了走了。”文辞说着拿起景问筠摆在说上的往生弥画,同时拽了箬竹的袖袍就往外走。
    要不是箬竹知道,文辞这般行动和那根冒绿光的姻缘线有关,否则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这是时时刻刻担心着亲闺女儿偷情人的老妈子呢。
    箬竹被文辞拉回屋里,听见他关好门的声音,大喇喇在榻边坐了下来,摇晃着腿道:“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文辞叉着腰,又开始在房间里兜圈子,吹胡子瞪眼的心情在他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箬竹续道:“反正这事儿不论老头儿你答应不答应,我的选择都不会变。后果是好还是坏,我自己承担,绝不后悔,但我相信景问筠的真心。”
    “至于那根冒绿光的姻缘线,你有法子拆就帮我拆了,没法子拆也无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想那么多固有的规矩和保佑做甚,虚无缥缈的东西永远不如真实握在手上来的快乐。”
    这个道理想来景问筠也会无比认同,否则,他坚守了那么多年的无情道,也不会在朝夕之间就彻底被他抛了。
    文辞恨铁不成钢地瞥她一眼:“行了行了,打坐吧。”
    箬竹咧嘴一笑,这就是不会再阻挠她的意思了。遂盘膝而坐,让文辞帮她重塑被蛟龙震碎的那一缕魄。
    老头儿虽然在有些事的观点上迂腐了些,但仙术确是一等一的高超,箬竹安然闭上眼睛,气运丹田。大概两个时辰后,听见文辞老头儿说了声“好了”,缓缓睁开眼睛。
    周身灵力顺畅,三魂七魄齐全。
    久违的踏实感回身,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是夜晚亥时有余了。只等月亮再往西爬一点点,太阳从东边儿升起,就是她和景问筠成亲的日子。
    文辞替她塑好魂魄就出去了,箬竹仰面躺在床上心情激动,怎么也睡不着。
    她是真没预料到,所有事能这般顺利,就跨过层层阻碍水到渠成了。
    所谓世间情大抵有两种。
    一种是明明携手相伴很多年,却觉得相识还在昨日,历历在目。就譬如她和她的桂花蜜豆糕。
    桂花飘香十里,馥郁经久不散。
    另一种是分明才过去短暂几日,却觉得彼此已成了余生的必不可缺,历经千帆,眼前人是心上人。这便譬如她和她的梅花蜜豆糕。
    梅花暗香浮动,淡雅催人欲醉。
    窗外忽然传来两声窸窣细响,箬竹蓦地睁开眼睛,她知道她的梅花蜜豆糕来了。
    她起身下床,只简单披了一件单薄外套便去开窗。
    景问筠白衣如月,站在窗外,在轩户打开的瞬间,素白手指搭着窗棂,翻身而入。
    “你……”箬竹单个音节还没完全出口,倏尔被他揽入怀里,稳了稳身形才继续道,“你怎么来了?还有,明明门就在旁边,做什么要翻窗?”
    怪不符合他过往一本正经,且规规矩矩地行为处事的。
    “想你了,便来了。”如今景问筠毫不吝啬剖白心意,他素来言语直接,“至于为何翻窗……”
    他低低笑了声:“偷情幽会,哪有走正门的道理。”
    因为明日成亲的缘故,碍于规矩,二人在今晚是不可以见面的,否则会不吉利。但箬竹一向不是守规矩的人,而景问筠从前守得方圆,如今,规矩早在他心中破成了渣子,遂也是不守的。
    箬竹推了推他,小声道:“我们换个地方幽会吧,在这边要是闹出动静,文辞老头儿听见又该来赶人了。”
    “好,都听你的。”景问筠自然依她。
    箬竹捧起今天白日摆在桌上,没吃完的罐子麦芽糖,拉过景问筠的手朝岛屿中的桃花林奔去。
    她把罐子放在地上,抬头问:“你吃过糖人吗?”
    “并无。”景问筠摇头,“倒是在集市上见过几次,各种动物形状的糖人,不失有趣。”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儿的糖人?”箬竹眨眼,“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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