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不行。”风遥驳回了她的提议。
眼见她又要暴走,风遥当即伸出食指抵在了她两片红唇上,发出气音:“嘘——”
“你先别恼,这事儿还真速战速决不了。据我所知,天宫之上你那姻缘殿的姻缘系统可不是随意就能糊弄过去的。如若你我二人之间没有半点情意就成婚,届时姻缘殿不认这份情缘,岂非功亏一篑?”
“更何况,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双方和离的瞬间,功德自然也就散了。”
箬竹被他压着嘴唇没法说话,呜呜叫了两声,风遥才终于松开她。
狗东西这话,说得倒也有些在理。箬竹想了想:“你说的第二个问题好解决,等我回去灵苍之后,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功德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传音,隔空和离,功德散就散了。”
“但没有情意这一点,确实棘手……”
“为何会棘手?”风遥不甚认同,“我倒觉得此事最好解决,只要你在鬼域多留几日,和我培养出情意,麻烦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你想让我跟你培养感情?”箬竹不禁道,“风遥,你是不是很想吃桃子?”
风遥笑而不答,他耸耸肩道:“你若不愿意便作罢,我会按照你想的,明晚关起门来洞房花烛。但至于能不能哄过姻缘天宫下放功德,我就无法保证了。”
他语罢,在床头放了小瓶擦脚踝的药油,便摇着折扇离开了,端得是善解人意,纯凭她心思。
箬竹在他走后拿起药油瓶子看了看,上面画了只红眼小白兔,没想到风遥这狗东西有些行为还挺可爱。
遗憾的是,箬竹脚踝实在伤的严重,稍微走两步就会高高肿起,一双腿跟废了差不多。而她连续睡了三个月初醒,实在很想出门透透气儿,于是只得想了个办法,唤门外侍女弄张轮椅来。
如此,她坐在上头,不动脚,也能出门溜达。
在箬竹的固有印象中,人间繁华、天宫清贵、妖族混乱,而魔域和鬼域幽暗。譬如灵苍大陆的魔域,就和她想象中的很是相近。她本以为风遥的鬼域应该也差不多,但这一出门才发现,大错特错。
风遥明显将鬼域各处整顿过,四周小桥流水,红墙灰瓦,瞧着甚是赏心悦目。包括行走在鬼族宫殿中侍从侍女的相貌也都上乘,找不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
箬竹摸着下巴感慨:“你们王上的品味倒是不错。”
“仙君有所不知。”帮箬竹推着轮椅的侍女道,“这些啊,还得算王后的功劳。”
“王后?”箬竹反问,“风遥已经娶过妻了?”
“应当娶过的吧。”侍女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她一时愕然。
狗东西身为有家室的人,居然主动提出和她演喜结连理的戏,不会觉得对不起原配、以及良心痛吗?
再者说,那场戏对急需功德值的箬竹至关重要,至于风遥,其实压根和他没关系。从头到尾,他除了能收获箬竹心底的丁点感激之外,得不到旁的任何益处,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
真真是奇怪至极。
箬竹对侍女道:“风遥这会儿在哪?带我去见他。”
她得和狗东西好好说清楚,既然是有妻子的人了,就该恪守男德,以妻为天,别成天瞎胡闹。至于她投机取巧赚功德的工具人对象,还是换一个万年光杆的比较好。
孰料侍女听了她的要求却道:“仙君有所不知,王上他行踪诡谲,我们从来不知道他会在哪儿,所以没办法带仙君过去。”
“那你们王后在哪?带我过去见她也是一样的。”箬竹心想让那个所谓的王后去教育风遥,肯定比她要合适。
可侍女依旧摇头:“王后在哪,我就更不知了。我在这儿伺候了几百年,但只听说王上有个王后,却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那位的真容。”
箬竹无语扶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忍不住吐槽:“……那你说什么风遥娶过妻。”
难道娶的是空气吗?
侍女推着她四处转悠,许是以为箬竹好奇风遥的逸事,便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喋喋不休。
“就拿这座宫殿说吧,王上当初下令在鬼城建宫时,遭到了所有鬼的反对。众鬼都觉得这种深红色的墙太丑,要黑色才符合咱们鬼族的气质。可王上一意孤行,非说王后偏好红色,要让王后日后来了鬼域觉得喜欢。”
“再有宫里伺候的所有鬼,都是王上亲自挑选的。因为王上说,王后喜欢长相俊俏的,他得亲自把关,以免之后王后到鬼域来看见一群呲嘴獠牙的东西,惹王后嫌弃。”
“甚至王上还要求所有鬼从发饰到衣服,再到鞋,浑身上下穿得颜色必须和红有关系,方便他睹物思人。”
箬竹本是不想听这些的,但她睡了过久的脑袋实在清醒得很,又没有仙力屏蔽听觉,只能被迫听耳边这只蚊子嗡嗡叫。而她出于礼貌,时不时“嗯”上两声当做回应。
到后来,入耳大半故事的她也不免叹了一句:“没想到风遥还挺痴情。”
“是啊。”侍女深以为然,“王上深情一片,可奈何王后实在绝情。”
“大概四百年前,宫殿刚建好那会儿,王上说他要去迎接王后回来,所有鬼都巴巴期待着,结果最终回来的,只有王上形单影只一个人。有胆子大些的鬼去问,据说只得了王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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