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他。”
苏锦沅浅然一笑。
她信谢云宴,就像当初在刑部大牢,他毫无理由的信她一样,
“我信他不会拿萧家上下儿戏。”
薄膺沉默下来,心思急转了片刻才看向汪光中。
汪光中迟疑了片刻才道:“宫中召见肯定不能拖延,否则陛下定会问罪,不过如果陛下命我锁拿谢云宴,我会想办法多给他半日时间。”
他顿了顿道,
“阿沅,只有半日。”
“半日就够了。”
谢云宴早上就抢了粮带人离京,眼下天色已暗,他本就多出了大半天的时间,汪光中肯想办法再多给他半日,足够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苏锦沅放松下来,朝着汪光中灿烂一笑:“多谢汪伯父。”
……
汪光中被宣召入宫,就被庆帝下令带兵捉拿谢云宴回京,将他手中粮食全数带回。
等到第二天早朝之时,谢云宴假借圣意带兵绑了户部主事,强夺户部粮食的消息被众人所知,满朝哗然。
人人都知那京郊粮仓的粮是赈灾所用,也是赵桐费尽心思才从各处筹集而来。
如今被谢云宴夺走大半,别说是赵桐义愤填膺恨不得扒了谢云宴的皮,就连朝中其他人听闻之后,也都是觉得谢云宴好大的胆子。
那些个老臣先还以为谢云宴是假传圣旨,可当知道他手中信物是庆帝所赐,甚至庆帝还有意让他前往西北赈灾之时,所有人都闹翻了天。
他们好像抓住了庆帝把柄,群情激奋,义愤填膺。
骂谢云宴无知小儿,怨庆帝糊涂昏聩,简直恨不得将谢云宴和庆帝一起剐下一层皮来。
庆帝本还恼着谢云宴胡来,可瞧着下面的人抓着一点错处就唾液横飞,恨不得欺在他脑袋顶上来,指责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
龙椅上的庆帝冷怒出声:
“你们怪朕让谢云宴赈灾,那你们倒是说出个人来替朕去疏散灾民,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都已经到了京城边缘,眼看着快将京城给围了!”
“西北灾那么严重,你们却一个个推诿至极没有一个肯接下这差事,只有谢云宴敢拿着脑袋立了军令状,愿意替朕去西北安抚灾民缓解灾情。”
“那信物是朕给的又能如何,你们要是有谁不满,来,朕也给你信物,西北之事就交给你们来做!”
原本还喧闹不已的朝臣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人更是没人应声。
庆帝猛一拂袖就转身朝着殿后走去,而原本管着朝仪的冯唤高呼退朝之后,就连忙朝着庆帝身后跟了过去。
“告诉汪光中,把谢云宴那个混账东西给朕抓回来!”
枉他还想让谢云宴当刀,却不想没伤到那些老东西,就先捅了自己一刀。
那个混账,枉费他这么信他!
……
另一头,捅破了天的谢云宴早就已经远离京城。
他带着三千精兵,身后全是押运粮食的马车。
离开京城越远,路上遇到的灾民也就越多。
看着他们这么大队人马押运的一车车粮食,在那些灾民眼里简直比金山银山都要更贵重。
尚没到兴鹿城外时,他们就已经被眼冒绿光蜂拥过来的灾民团团围住么,而那些人堵在四周,看着粮食的目光简直让得里面那些官兵都是头皮发麻。
“大人,怎么办?”
跟着谢云宴一起来赈灾的,既有禁军中人,又有戍营的人,而春回和夏生也穿着盔甲混在其中。
眼见着那些灾民越来越多,他们都是脸色微白,下意识的抓着腰间佩剑想要驱赶,就连春回他们也都是将谢云宴团团围住,怕这些灾民暴起伤人。
谁曾想谢云宴却是从马车边走了出来,朝着众人说道:
“不准动武,不准伤人,寻个平坦之地,烧火煮粥,就地放粮。”
“大人……”
周围官兵都是惊愕。
谢云宴沉声道:“照我说的做!”
他说完后看向那些灾民,内力聚于喉间朝着那些团团围住他们的人扬声说道,
“我叫谢云宴,是安国公萧缙之子,此次奉朝廷之令前来赈灾放粮。”
“西北灾情严重,陛下深感忧心,夜夜难寐心系西北百姓安危,知晓尔等聚于此处无粮可食,就特意命我先押送粮食至此,让尔等饱腹。”
春回和夏生见状也跟着喊话,片刻后其他官兵也纷纷开口。
等到谢云宴所说的这些传遍附近灾民之时,所有人都是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朝廷放粮了?”
“官府没有不管我们……”
“有粮了,有粮了!”
“我知道萧将军,是萧家的人。”
“我们有救了……”
不少人都是喜极而泣,也有人依旧怀疑,更有人觉得他是哄骗。
谢云宴却不理会他们,只是朝前一步喝声道:
“朝廷放粮,人人有份,只要你们守规矩,不惹事生非,不趁机哄抢,照着本官的话去做,人人都有米粥可食!”
“可若有人敢趁机生事,伤人抢粮,一律严惩,格杀勿论!!”
第146章 食人为“粮”
谢云宴下令之后,随同而来的那些人虽有不解,可谢云宴手里握着庆帝给的“信物”,又是“奉旨”赈灾,疏散灾民,他们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就地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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