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温淮瑜惊骇地看向祁念一闭关的地方,虽然这股灵压的范围遍及整个西洲,人们根本无法确定灵压从那个方向而来,但他冥冥之中就是能够感觉到,灵压真正的来源就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屋子里。
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师妹搞出来的动静。
与此同时,天底下五位最强大的太虚境大能,同时睁开了眼睛。
玉华清眸色沉凝,抬手正欲探查一番灵压何在时,灵压就已经淡去,他抬头望了眼天空,虽然云层翻滚不定,却始终没有劫雷落下。
这种关头,难道会出现新的太虚?
玉华清抬手唤来人:“去查,所有记录在册的化神境,谁到了破境关头了。”
而被祁念一评价为不靠谱的沧寰掌门灵虚子,此刻眼神却是惊疑不定。
惊疑之后,他竟是流露出近乎玩味的眼神。
“这灵压,有点意思啊。”沧寰掌门努力回想着,感觉这灵压似曾相识,但对他而言又确实是陌生的。
他脚下一动,就已经出现在了沧寰的藏书阁中,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试图翻阅一些资料,来确定这股灵压来自何人。
而同在东洲的青莲剑派,剑尊立于山巅,拔剑指向漫天剑雨,他手中青莲剑震颤不止,剑尊终于睁开那双似有醉意却清明如寒星的眼。
“青莲啊,你也感受到了吗。”
青莲剑身划过白练惊鸿,似是回应。
剑尊朗笑直击长空:“是他,是他啊!”
凉州感业寺,年迈的方丈低声念了句佛号。
人们等待着劫雷降下时,云层又翻滚着将灵压隐匿了起来,势同山洪席卷的灵压又悄然消失了。
非白看着她怔然片刻,顿觉一眼千年。
祁念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解开封印的感觉怎么样?”
非白深深看着她,那眼神太过复杂,许久后才缓缓说:
“不知该怎么形容,很奇怪……有一些非常强大但失去已久的东西,回到了我体内。”
非白看着自己的双手,眸光闪烁,眉头皱起,目露怀疑。
“感觉不像你自己了?”
非白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一些在长久的沉眠中被遗忘的记忆,零碎地找回来了一部分,他还没能完全吸收。
“不、不是。”
非白深深合拢掌心,眼似曜石般深邃。
“应该说,更像我自己了。”
这次闭关收获甚多,祁念一从内视状态退出,调息一番后,发现自己境界已经晋升到金丹境巅峰了。
饱满充盈的灵力和圆融的心境,现在的她距离踏出元婴境的那一步,也只差一线而已。
她现在的状态,就是人们常说的金丹境到元婴境最近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关口——危桥。
悬于半空,系桥之绳将断,人行其上,危如累卵,时刻都有桥断人亡的危险。
剑修到了这一步,修的就是一个心境。
祁念一捂住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脏的怦怦跳动,刚刚炼化的两道剑意还没完全吸收,她现在急需战斗,来沉淀进阶的收获。
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又缩回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内突然凭空出现一只手,感觉总有那么点奇怪,但非白能自己控制身体虚实和出现时间之后,很喜欢尝试一些新的动作。
“真的不准我出手吗?”片刻后,玄袍一摆,非白在床沿边和她肩靠肩,“只要我附在你的身体上,你就可以用我的力量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在祁念一面前完全的以实体出现了,尽管还是只有祁念一一个人能够碰到他看到他,但他现在或多或少可以动一动没有生命的物体,还是要方便得多了。
祁念一肯定地点头:“无论如何,这是我自己的修行,你身为剑灵再强,那也只是我借来的力量,并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非白眼睛微弯:“虽然你现在修为还不算强,但你有一颗强者之心。”
祁念一起身梳洗一番时,非白正在研究他的本体上封印的那封信,抓着最后两句话翻来覆去的看,剑眉深深拧起,狭长的眼中透露着不满。
“什么叫‘他好用的’。”非白低声道,“他认识我吗,用过我吗?他怎么知道我好用的?”
剑灵感觉自己的纯洁被侮辱了:“我明明只有过你一个剑主。”
他这么说着,看着这封信的字迹,心中又有些奇异的感受。
祁念一动作微顿,质疑道:“你不是失忆了吗?”
非白轻咳了一下:“这次,找回来了一部分记忆。”
他强调道:“很小的一部分。”
收拾干净后,祁念一推门出去的时候,天刚破晓,清光照耀天际,温淮瑜立于门前,不知站了多久。
听见祁念一出门的动静,温淮瑜回身看着她,目光深沉中带着一丝探究。
祁念一不解道:“大师兄?”
温淮瑜垂眸,思索片刻:“昨夜,一股太虚境的灵压覆盖了整个西洲的天空,云层雷动不止,但持续时间很短,很快就消失了。”
祁念一的心漏跳一拍。
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昨晚非白的动静不只在内视的虚空中,连现实都被波及了。
温淮瑜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大概有了数,淡声道:“现在大家都在怀疑,有哪位化神境修士即将破境时,又压住修为,放弃渡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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