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熙则是震撼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出南境,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作为在场唯二的两个男人,玉重锦和宋之航面面相觑,觉得他们实在是格格不入。
玉重锦端起酒杯,对宋之航道:“咱俩喝一个?”
宋之航推拒道:“今日是她的龙门礼,我想好好看看,就不喝酒了。”
玉重锦也不勉强,仰头一杯饮罢,却从宋之航的神情和语气中,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微微靠近了些,低声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宋之航睁大了眼睛,而后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像是在迷惑,怎么会有如此自来熟的人,刚一见面就问人家的这种私事。
玉重锦没待宋之航回答,就一副了然的模样,拍了拍宋之航的肩膀,说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那么好,喜欢她很正常啊。”
宋之航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表情瞬间从尴尬变成了有些怀疑和微妙,同样压低声音问道:“这位道友,你也……?”
玉重锦听闻这句话,顿时忧愁了起来,他又灌了一杯酒:“不提了,总归我也不能说出口。”
他一副饱含心事的模样,让宋之航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玉重锦的自我调节能力超乎寻常,他只低落了一瞬间,就立刻恢复了元气,又撞了撞宋之航的肩膀,问道:“诶,她有没有送过你剑鞘?”
宋之航茫然道:“未曾,送剑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听到这个回答,玉重锦才笑了出来,眉眼弯成月牙,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没有就好。”
他们身旁,萧瑶游突然问道:“楚斯年怎么没来?”
慕晚单手支颐,轻声回答道:“不知道,他似乎提前来了沧寰,只是现在尚未现身。”
萧瑶游叹息道:“我就说,以他们俩的关系,楚斯年怎么可能不来。”
慕晚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以及最后楚斯年化身为魔的结局,不禁有些感慨:“是啊,毕竟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少年时的情谊,果然深刻又单纯。”
玉重锦和宋之航听到青梅竹马四个字,就凑了过去,对几个女孩子道:“几位同她都是怎么相识的?”
祁念一的亲人都还在陨星峰并未出现,现在能坐在这亲友席上的,都是她的好友。
上官熙略微垂眸,想起她们在城门初见那一日,说道:“非要说的话,是曾经互相欺骗、试探,后来互相利用,也互相信任的关系。”
玉重锦干巴巴道:“听、听上去好复杂。”
萧瑶游就直接得多:“无望海时,她说他要包养我,我答应了。”
摇光震撼道:“包养……?这是可以直接说给我们听的东西吗?”
萧瑶游十分大方地笑了下:“这有什么不能的,当时是一个月三千极品灵石,如今涨价了,变成四千了。”
摇光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看着萧瑶游的表情瞬间怪异了起来,觉得自己和萧瑶游一比,显得那么的平平无奇。
她说:“我是在一场比试中,输给她了,然后就——”
她还没说完,玉重锦就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兴奋道:“我也是!南华论道上,我输给她了,从那之后,我就对她倾……钦佩不已。”
倾心两个字在他嘴边打了个转,又憋了回去。
摇光:“……”
她本来想说,输给祁念一之后,登天梯,修炼,东奔西走地做各种事,她被祁念一安排得明明白白。
宋之航托着下巴,温声道来:“这事,恐怕还要从我求亲被拒开始说起……”
一直坐在一边没有发言的妙音笑了下,突然拿出一朵簪花,放在了桌上。
南境人不懂她的意思,参加过南华论道的几人却都是懂的。
看到这朵簪花,一直冷淡的慕晚,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她想了想,前世今生的种种如同浮云过眼,如此彻底的改变,让人分不清那些过去究竟是真实,还是黄粱一梦。
她缓缓道:“我……是从各种传闻和谣言中,拼凑出了她的样子,那时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传言都做不得准,所以我想亲自看一看。”
她顿了下,笑着说:“见到之后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多。”
慕晚的声音就像晚风拂过月稍,让人感觉柔和又舒缓。
摇光听完一圈,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方云台席上一个对祁念一求亲被拒的,一个输给祁念一之后倾心却爱而不得的,一个被祁念一包养的,一个和祁念一相扶相持互相成就的,一个似乎什么都没说但却什么都说了,里里外外都是我和她是有着很深羁绊的故人。
听说不远处另一边的云台,还有一个祁念一的青梅竹马。
不愧是神子!
摇光举目四望,悲凉地发现,唯一一个被祁念一支配努力干活勤恳修炼的人,居然只有她自己?
正闹着,又有一群人渡海而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玉重锦看了一眼,就放下了酒杯,眉头皱了起来。
庄副盟主已经在仙盟的位置落座,他以为父亲不会来的。
没想到还是来了。
玉华清不仅来了,还是带着玉笙寒一同前往。
他身后跟着一长串队伍,封着六十四抬木箱,木箱用红绸装点,看上去颇为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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