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要尊师重道一些了。贺平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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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秦砚在私宅后,贺平乐基本上每天都会去报到,逢到秦砚心情好,还会跟她讲暗器的类型,学之前贺平乐是真的没想过小小的暗器竟然会有这么多种类,每一种的用法都不同。
一直到元宵节前一天,贺平乐收到一封署名‘鑫’的邀请,是来自福鑫公主的,她邀请贺平乐一起逛元宵灯会。
就算福鑫公主不邀请,贺平乐自己也是要去逛的,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就算在扬州,这个节日也很受重视,就算不买东西大街小巷的各种花灯也能叫人眼花缭乱。
当即写了‘定准时赴约’的回执叫送邀请帖的人带回去。
元宵节当日,叶秀芝亲手做了些拿手小菜让贺平乐给秦砚这个师父送去,贺平乐见食盒里的菜挺多的,便问秦砚自己能不能留下一起吃,秦砚没有说话,于是贺平乐便自觉留下。
“我娘做的狮子头堪称一绝,当初镖局里吃过的叔叔伯伯没一个说不好吃的。师父你尝尝。”贺平乐用公筷夹了一只圆滚滚的肉丸子放到空碟子中,送到秦砚面前。
秦砚饮食偏好素食,对肉菜没什么兴趣,但见贺平乐瞪着明亮的双眼,满脸写着期待,他竟破天荒的将筷子伸向那酱色肉丸,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嚼了两下发现这丸子没有丝毫肉的腥气,十分爽口,对贺平乐点了点头,评价道:
“不错。”
贺平乐喜笑颜开:“没骗你吧!小时候最期待我娘做狮子头了,可惜她不常做,有一回我一顿吃了八个,把我娘吓到了,生怕我吃吃坏肚子。”
秦砚现在已经有点习惯贺平乐在吃饭的时候说家常,偶尔还能应和她两句。
“你这么喜欢吃,你娘为什么不常做?”
贺平乐用帕子掖了掖唇角,回道:“她要走镖嘛,有时候一出门就是两个月。”
秦砚想起好像听说过宣宁候夫人回京前是在扬州做镖师的,镖师是个辛苦的行当,一个女人家确实不易,目光转向美滋滋吃饭的贺平乐,问她:
“你跟你娘一起去吗?”
贺平乐不解:“去什么?走镖吗?”
“嗯。”秦砚点头。
贺平乐摇头:“虽然我是挺想的,可我娘不带我,说路上太危险。”
“那你娘出门后,你都一个人在镖局待着?”秦砚问。
“对啊。”贺平乐敏感的听出秦砚话里的意思,解释说:“我娘是长威镖局的一等镖师,有自己的院子,镖局里有房子住有饭吃,我也就晚上才一个人睡,白天镖局里很多人的。”
她说得很轻松,但秦砚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道艰险。
“你娘不在,没人欺负你吗?”秦砚问她。
贺平乐想了想后,忽然傻笑起来,一副不知愁的模样,她说:
“师父,就我这身力气,哪个欺负我的有好下场?”
欺负她的都没好下场,可见还是有人欺负她的。秦砚避过目光,不愿深想。
贺平乐吃了一会儿后,对秦砚问道:
“师父,你今晚准备做什么?”
秦砚清冷回道:“不做什么。”
贺平乐放下筷子,跃跃欲试的邀请:“既然不做什么,不如跟我去做点什么。”
“咳咳。”
秦砚猛地呛着,贺平乐赶忙起身去帮他拿茶水,饮下两口后,才瞪向贺平乐,斥道:
“胡说八道什么?”
贺平乐觉得冤枉:“我胡说什么了?不就想请师父一起去逛逛元宵灯会,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嘛。”
秦砚:……
清了清嗓,秦砚问:“你说的这个?”
贺平乐点头:“嗯,不然呢?”
秦砚语塞。
贺平乐又问:“去不去?”
秦砚重新端起碗,摇头回答。
贺平乐凑到他跟前纠缠:“一年一次的灯会,很热闹的。错过就得明年了。去嘛。”
“不去。”秦砚继续拒绝。
贺平乐正色问他:“师父,你知道为什么你二十多了还是孤家寡人吗?”
秦砚愣住,他自己也想知道:“为何?”
“你太宅了!每天都在宅子里转悠,连门儿都不出,你还指望姻缘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贺平乐晓之以理:
“真的,所有触发姻缘的机会都是从人际交往开始的,而人际交往的第一步就是出门!既然要出门,那干脆就寻个热热闹闹的场合大大方方的出,你徒儿我掐指一算,今天朱雀街上有元宵灯会,最适合像师父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呃,有为青年!”
秦砚耐着性子听她鬼扯了好一番话,最终把重点落在了‘姻缘’二字上。
“谁跟你说我要找姻缘?”秦砚冷静问。
贺平乐说:“还用说吗?斜对街老王叔叔家的小儿子今年十七,我都吃了他两回红鸡蛋了。”
民间生产之后,讲究的人家真的会给周围邻居也派发红鸡蛋,贺平乐没瞎说。
秦砚确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年龄问题被人怀疑找不到姻缘,他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所以,就这么定了,今晚咱师徒一起去逛逛元宵灯会。”
贺平乐帮秦砚做了决定,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溜烟丢下筷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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