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柴姨娘拿下了嘴巴里的破布,张张嘴,却不敢继续说下去。
柴姨娘怕他们真的不能在镇子上继续待下去,她不可能回到石元村,即便石元村距离镇子再近,那也是小村子。
“一个妾,若是不想待在这边,去家庙也使得。”管家说的话是柳父说的,“侯爷说了,家庙是没了,还能再建。就是这边不是京城,就不特意为你建,顶多便是多让两个人盯着你。”
一个妾还想闹翻天,这怎么可能。
柳父和柳母让柴姨娘这些姨娘跟着儿子分出去,那已经很给她们脸面。她们要是再折腾,柳父当然不可能继续给他们脸面。
等管家走后,柳延远连忙扶着柴姨娘坐到旁边。
“娘,您又去大房那边了?”柳延远问,“您以后还是别去了吧。”
“不去了。”柴姨娘哪里还敢再去,这一次被直接拖拽过来,那么下一次呢,是不是就直接扔到村子里。就怕被扔回村子,还有人盯着。
柴姨娘知道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庙基本都是用来处理族里的女子,惩罚那些女子。一旦一个女子进了家庙,基本就别想出来。
柴姨娘不敢想自己被关入家庙的样子,就算没家庙,柳父让人盯着她,绝对不是让人伺候她。怕是那些人还要让她干活,对她没有那么好。
“不去了。”柴姨娘多嘀咕了两句,“侯爷可真狠。”
“父亲若是不狠……”柳延远没有说下去。
柳延远何尝不想再跟大房合起来,他不敢去说,也不敢凑到大房的人面前,就知道因为他知道柳父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嫡母平时和和气气的,不代表嫡母就愿意让他们回去。
柳延远怕他们连现在的生活都不能有,他不敢乱动,他没有阻止柴姨娘,何尝不是想着若是柴姨娘成功了,他们就能获得好处。
柴姨娘不成功,那也没有什么。
“以后别去了也好。”柳延远道,“铺子里也有不少事情。”
柳延远想着柴姨娘没有什么用,父亲不可能再让柴姨娘回去伺候,那么柴姨娘还是多在铺子里做事。柳延远当初能说分家,还不愿意多拿钱赡养柳父,可见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多孝顺的人。
那么他意图让柴姨娘多干活,那也很正常。
而柴姨娘哪里会去想这些,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是不想儿子太累。再者,铺子里的生意没有那么好,不好雇人,她可不就是得做一些事情。
柴姨娘不说自己的儿子,就说儿媳妇,“你媳妇呢?是不是躲起来了?”
“她去洗碗。”柳延远道,“到时候还得要开铺子,得有干净的碗筷。”
“嗯。”柴姨娘点点头,随后又想,这不对,“碗筷有我重要吗?我都这样了,她当儿媳妇的也不知道要关心我几句。”
“……”柳延远没有多说话,关心什么啊,那么多碗筷没有洗碗,他可不想去洗。他没有让柴姨娘帮着洗碗筷,至少现在不能让柴姨娘过于气愤,还是得慢慢地多让柴姨娘做一些事情。
柳家大房,柳玉莲得知父亲让人把柴姨娘拖走了,一点都不意外。柴姨娘那么能折腾,而父亲也不可能一直忍耐下去。
要是父亲一直忍耐下去的话,那让别人怎么看父亲?
一家之主的威严就要没有了!
“以后,若是你嫁了人……”柳母本想让柳玉莲多忍忍,可是看到女儿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她就舍不得说。她怕女儿灵动的眼睛会慢慢失去光芒,多少后宅女子一开始很鲜活,到了后面基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柳玉莲见她母亲没有说下去,就问。
“该忍着的时候,还是得忍着。”柳母道,“知道吗?在后宅之中,很多事情都是当家主母的错。”
那些小妾能有什么错呢,她们不过就是懂得伺候男人,要男人多去她们那边罢了。
这就是那些男人的想法,很多男人都不觉得妾室有什么错,妾室可以撒娇,妾室可以说一些没有规矩的话。男人顶多就是说妾室几句,还有人当那是小情趣。
柳母是过来人,她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即便柳父再敬重她,她知道那也是她一直小心谨慎把后宅管好的缘故。若是后宅出现一丁点问题,那就是她的问题。
当初,柳母根本就不是其他房去放印子钱,她哪里可能多管夫君庶出弟弟的妻子都在做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营生,那些事情又不是在内宅里发生的,柳母当然不知道。
可柳母知道柳父心里可能会有些怨怪她,在家里被抄之后,在流放的路上,柳母一直对柳父很好,还说自己没有多关心其他几房。
柳母那么说,也是为了先发制人,免得柳父有一朝怨怪她。贫贱夫妻百事哀,谁都不能保证他们过得贫苦了,柳父就没有别的想法。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柳母方方面面都思索得非常周全。
“等你出嫁了,能忍就忍着点,不能忍就算了。”柳母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忍一辈子的,她忍过来了,柳父身边没有其他妾室了,可柳母也不能保证柳父以后就不纳那些年轻的姑娘为妾。
这一段时间来,确实也有女子想给柳父做妾,柳母还试探过柳父,柳父说不纳妾了。柳母就没有给柳父纳妾,可柳父能不纳妾到什么时候,柳母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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