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她的面孔,微笑:“所以呀,不要否认了,就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
“不。”她捂住耳朵,转身就逃,“不是我,不是我。”
风吹过。
小女孩的身体在奔跑中抽条,变成青春纤细的女生,变成高挑玲珑的大姑娘,变成了……身着玫瑰婚纱的美人。
她猛地立住,缓缓转过身来。
“不是我。”简静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满脸泪痕。
光影交错,冷白的光圈在黑暗中晃动,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他的身形藏在玻璃屋外的阴影中,如同潜伏的鬼影,微笑地注视着她。
她盯了他一会儿,疲倦地合上眼睛。
*
警方兵分两路,一队人审查简静参与过的案子,筛选可能的报复,一队人继续调查典礼当日的嘉宾,想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季风认定此事与其他案件无关,坚持找人。
他从主办方手里要来名单,对照着门口监控,挨个确认。
一通筛选后,找到了几个可疑人员。
第一个是这么回事儿:邀请函给的是个男人,可当天来参加的却是个女人。上门查问后,才晓得是情人喜欢这种高大上的场合,磨着男人要了邀请函。
这个男人有妻有子。
妻子听说后,二话不说甩了离婚协议,夫妻双方闹得很僵。而那个小情人来历清白,当天又是看完了整出典礼,并无异常。
第二个就可疑得多了。
典礼当天,有一个本来该来,却说自己没去的人。
江白焰。
他正在《玫瑰黄金》剧组拍戏。
今天拍的是外景,选了一处栽满梧桐的街道,两边的树叶金黄璀璨,和煦的秋阳一照,身长玉立的青年站在树下,容色静默,背影凄然。
几台摄像机对着,他一个人慢慢从街道尽头走来。
光线由暗到明,身形由远及近,面孔上的树荫慢慢消退,露出他的脸庞。这也正象征着他完成了内心的挣扎,从深不见底的黑渊中爬了上来,灵魂重新沐浴到阳光下。
“卡。”导演做了个手势,结束这一幕戏的拍摄。
江白焰从戏中挣脱出来,还没走近,就看到立在一边的季风和高警官。
陈姐低声说:“两位警官有事要问你。”
“我走开一下。”江白焰避开剧组的视线,走到角落里,“你们找我有事?”
老高打量他,哪怕是个大老爷们,他也得承认江白焰皮相不错,和季风那小子的帅气截然不同,是股子漂亮的俊秀气质,尤为精致。
会是他带走简静的吗?
“有点事想问你。”老高年纪大,通常装好人,和和气气地问,“15号那天,你本来该参加个活动,去了没有?”
江白焰看了看手机,开门见山:“别绕弯子啦。”他的语气很亲切,仿佛少年意气还未过去,“你们是来问静静老师的事,是不是?”
“你有什么线索能给我们吗?”老高试探。
他说:“按照行程,15号我是要去的,和梅导演都请好假了,可下午演一出吃面的戏,重拍了好几次,我吃撑了,吐了半天,只好回家休息。”
陈姐离得不远不近,听见他说起,赶紧过来佐证:“没错没错,导演要求真吃,他吃撑了,只好催吐,折腾了好半天,我就说让他别去了,回家歇着。”
“有谁能证明吗?”
江白焰缓缓摇头:“我一个人住。”
季风终于开口:“邀请函是怎么回事?典礼的安检要求扫二维码,我们对过每个人的号码,你的被使用过。”
江白焰皱眉想了半天,摇摇头:“抱歉,邀请函我就随便放包里,包就丢在保姆车上,可能被别人拿走了吧。”
“邀请函还在吗?”季风问。
他说:“在我家里,应该还没扔掉吧。”
季风逼视着他的面孔,缓缓问:“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
“我是演员。”江白焰不慌不忙地回答,“每天都会遇到很多陌生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甄别。”
季风:“所以你的意思是,简静失踪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江白焰反问:“我为什么要绑架她?我们没有仇,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陈姐再度插口:“对,我们小白和简老师关系很好,没道理伤害她。你们还是查查别人吧。”
季风和老高对视一眼,没有再问。
两人离开后,江白焰说:“我去趟厕所。”
他走到附近的咖啡馆,和休息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地进了厕所。然后打开手机,拨出电话。
嘟——很快有人接了。
“你在忙什么呢。”他的口气甜甜蜜蜜的,好像和女朋友打电话,“事情顺不顺利?”
“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江白焰抬起眼眸,望着玻璃镜中的自己,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是吗?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急什么,多留几天不是更好么——更、逼、真。”
“太久了,我会着急的。”他仍然是温柔的语气,仿佛怕惊动了谁。
“不到绝望,她怎么可能卸下心防接受你?等我消除了她的记忆,就把她还给你。”
江白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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