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暮城问:“歌声是她吗?”
“我想是的,她有点调皮。”雷奥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有时候,她会顺着密道跑出来,恶作剧吓唬人。”
这就能解释他之前对于“怪事”的阐述了。
“我对犯罪并不了解,但静静一直做这方面的创作,我略微了解过。”康暮城斟酌许久,委婉地安慰,“□□是非常明确的谋杀,不像是恶作剧失手。”
雷奥顿住,扭头看向他:“你这么想吗?”
康暮城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雷奥明显松了口气,然而,朋友的信任无法改变玛格丽特的处境。他马上又忧虑起来,“可不是她,又是谁呢?”
他思考了一会儿,问:“简呢?她似乎对这种事非常——呃,有心得?”
康暮城道:“我今天早上去她的房间,她不在那儿,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她。”
雷奥怔了下,惊了:“哦,不,该不会是……”
康暮城给了他一个“就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
雷奥倒吸口冷气,立即反锁上画像室的门,然后打开挂画上的机关。壁炉旁边的装饰板移开,露出一截与外面走廊如出一辙的密道。
“跟我来。”他说。
两人走进密道——虽说是密道,但并不逼仄昏暗,与普通的走廊一样,只是多出了一段路,隐藏了几个房间——雷奥推开走廊尽头的门,里面是间与他的主卧相似的大卧室。
天花板上悬挂璀璨的水晶吊灯,四柱床上拖曳着红色的流苏床幔,美轮美奂的落地镜,象牙雕花的装饰品,还有洛可可风的粉蓝色扶手椅。
椅子上,坐着一具宫廷装的骷髅。
康暮城心中一凛,问:“这就是消失的骷髅?”
“是佩吉的母亲。”雷奥言简意赅,“佩吉无法接受她的离开。”
他歉然道:“很抱歉欺骗了你们,我后来已经好好和佩吉说过这一点了。她并不知道这很可怕,只是想带她见见梅拉尼的亲人。金伯莉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大跳,还把人落下了。”
康暮城:“……”他唯有摇头。
“佩吉。”雷奥穿过卧室,走到另一条从未出现过的走廊中,“你在哪里?”
“是雷奥吗?”左手边的房间有人说话,“请进来。”
雷奥推门而入,随之目瞪口呆:“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间玩偶屋,摆满了全球收集来的娃娃,甚至有全套的芭比。此时此刻,一个身穿背着柔软龟壳的金发女孩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手脚被约束带牢牢捆住,仿佛一只翻倒的大乌龟。
“呜呜!”她嘴里被布条压住舌头,无法说话。
“oh My god!”雷奥赶紧道,“简,快放开她。”
“请不要担心,我没有伤害玛格丽特小姐,但她对这个不安全的玩具,”简静转了转手中的牛排刀,“——很感兴趣,是不是?”
雷奥震惊了:“佩吉,你哪里弄来的刀?”
简静解开了她脸上的布条。
玛格丽特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去死、去死、去死!”
雷奥无地自容,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佩吉,冷静点。”
“雷奥,我讨厌她。”玛格丽特看见哥哥,不叫了,靠在他肩上抽噎,“让他们离开,让他们走,我不要、我不要见到他们。”
雷奥抱住妹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别害怕。”
康暮城望了简静一眼,微带责备:这就是你说的不激烈?
简静立即道歉:“这是我的错,昨天英杰哥被吓到了,我怕大家再受伤害,就追了进来,结果好像吓到了她。”
“佩吉几乎没见过陌生人,不能受到刺激。”雷奥看似就事论事,不予责怪,但口吻全不似最初的亲切。
“实在抱歉。”简静说。
窥探他人的秘密,探寻被隐藏的真相,自然会引起旁人的不快,这是必然付出的代价。
她略等了一等,才道:“我需要排除玛格丽特的嫌疑。”
雷奥说:“我相信不是她。”
简静眸光微闪:“仅仅是相信吗?请不要见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此前你一口断定事情已经解决,我以为你是暂时限制了她的行动?”
“是的,我把她关了起来。”雷奥说。
“那为什么只是相信?”简静敏锐极了,“你听到歌声,应该第一时间通过藏书室的密道确认了吧?这就是你来迟的原因。”
雷奥点点头:“对,可当时……”他眉头紧锁,略有奇怪地说,“门开着。”
“是卧室门吗?”
“是的。”
简静沉吟不语。
昨天晚上,她破解镜屋的机关,进入密道后,就仔细研究过卧室的门。里面无法反锁,但从外面可以上三道门栓,确保房门彻底紧闭。
以玛格丽特的力气,她是不可能独自破门而出的。
是谁把她放了出来?
“玛格丽特。”她蹲下来,开启魅力卡,“前天晚上,你出来过,对吗?”
玛格丽特伏在雷奥肩头,歪头一笑:“我知道她一定会死。”
“为什么?”
“她被诅咒了。”
雷奥难过地说:“不,佩吉,不要说这个。”
“那天你看见了什么?”简静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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