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说:“你今天上过厕所吗?”
女模特挑衅地问:“去过又怎么样?”
“你离开过座位,就有杀人的嫌疑。”简静就事论事,“如果我是你,一定好好配合调查,要不然,小老婆遇到大老婆,很难不吃亏啊,是不是?”
“她能把我怎么样?”女模特嘀嘀咕咕,态度却配合了一些,“和我没关系,我杀了他,能有什么好处?亏大发了。”
简静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女模特伸出手,无聊地拨着自己亮晶晶的美甲:“三个月吧。”
“他对你好吗?”
“一般般吧。”人都死了,女模特也不吝啬刻薄,“一个月十万块零花,买包买衣服可以刷他的卡,车只是借给我开,磨了一个月才过户给我,切。”
简静思索片刻,真心实意地说:“是有点小气啊。”
黛安:十万块不少了,我工资才一万八。
“是吧!”女模特却如同找到知己,一下子来劲了,“他本来说这个月带我去迪拜,结果突然改口,说和家里人去度假,那我怎么办?我都和小姐妹说过了,要是没法去,不是很丢脸?”
黛安:“……”
简静解开不少疑点,笑道:“所以你才要跟去?”
“他说我安分点,就随便我刷卡。”女模特耿耿于怀,“卡里才一百万,切,能买几个包?好在比平时多,我也就算了。”
黛安:才一百万?我有这钱,马上去付个首付多香……不不,不能这么堕落。
她暗暗警醒自己,别被带到沟里去。
“所以,昨晚你们在一起?”
女模特说:“这不奇怪吧。”
“和我说说你们今天都做了什么。”
女模特勉为其难地回想:“没什么,他一大早起来,叫我收拾东西,又嫌弃我不会弄,打电话给老婆,说要带这带那的,回头说我——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觉得老婆好,出来包二奶干什么?”
简静被她逗笑了,捧哏:“可不是。”
“九点多,他走了,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吃饭,然后去机场。”女模特干巴巴地报流水账,“然后就安检什么的,你知道的。”
简静颔首:“今天他离开你的时候,身体有不舒服的迹象吗?”
女模特撇撇嘴,说:“昨晚上喝大了,吹了冷风,早晨就说头痛,我给他量了一下体温,38度不到一点,发烧了呗。”
说着,她忽然警醒:“是他自己折腾的,我可没给他下毒。”
“我可没这么说。”简静道,“登上飞机后,你离开过几次座位?”
“两三次吧。上厕所洗面膜什么的。”
“用餐前还是后?”
“吃完我去漱了个口,回来就睡着了。”
“那时,你和死者说过话吗?”
“没,他不舒服,我干嘛触霉头?”
简静点点头:“你可以回去了。”
女模特踩着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黛安问:“下一个问谁?”
简静神秘一笑:“接下来,我有个任务要委托给你。”
黛安瞪大眼睛:“什么任务?”
“我们还有几个人没有询问,包家的保姆,死者的秘书,还有他们的翻译。”简静道,“我希望你能找他们聊一聊,弄清楚死者12小时内的行动。”
“我一个人?”黛安讶然。
“人太多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就随便聊聊,像你们在茶水间聊八卦一样。”简静说,“方便的话,记得问问他们对每个人的看法。”
黛安深吸口气,心里没什么底,但又无比兴奋。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天入职时的场景:“行,我试试。”
“我相信你没问题的。”简静拍拍她的肩膀,“你是康总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黛安:“……”敢情是相信老板的眼光。
磕到了。
她干劲满满地离开。
简静喝掉剩下的可乐,回归现场。
发现尸体时,她已经初步勘察过案发现场,因为死者左右都没有人,且头等舱的座位空间较大,现场保存得还算良好。
死者盖着毯子和眼罩,歪在靠枕上睡觉。脚上穿着飞机发的一次性拖鞋,侧面的小桌板打开,放了一杯温牛奶,杯沿有喝过的痕迹,杯壁上残留着一些未曾融化的粉末。
目前已知:1、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2、牛奶中被下了毒,带有淡淡的苦杏仁气息;3、死者一直蒙头大睡,要不是被黛安撞了下,旁人很难发现异常。
但死者的位置在第一排,且在卫生间旁边,去上厕所的途中,或是等待里面的人出来时,只要稍微侧过身,就能将药物撒入温牛奶中。
换言之,只要离开过座位,每个人都能做到。
此外,飞机原定于15:05出发,因为天气延误50分钟,于15:53分才开始登机。
乘务长在18:40看到死者去过卫生间,飞机于19点开始分餐,他坐第一个,空姐证明他当时还活着。
黛安发现死者的时间大概是20:50,开始出现尸僵,死亡时间超过1个小时。
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在19:00-19:50之间。
社会关系方面,死者出轨多次,包养女模特,妻子不忿,出轨包总,而包太太曾勾引过死者,蒙总和死者因为公司的事有过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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