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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借口找得太拙劣,简静一点都不信。可她也猜到余灿为什么这么做,十有八九收到了什么消息,怕女儿出事,才决定撒谎。
    她怕电话监听,没有再打,直奔家居城。
    余灿的店还开着,店员说老板娘刚走,急匆匆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简静试着用店里的座机打,但余灿已经关机了。
    她只好找季风。
    “你到底不是警察,没有说服力。”八点半,季风刚下高速,才摸到和平市的高架桥,“我找她谈谈,你有她地址吗?”
    简静从店员口中问到余灿家的小区,转告给他。
    十点二十分钟,季风到地方,从物业口中得到了余灿的住址。十点三十分,他敲开余灿家的大门。
    她谨慎地问:“谁?”
    “警察。”季风出示证件,“和你聊聊赵斌和你女儿的事。”
    余灿这才开门。
    季风说明前因后果,问是不是有人和她联系了。
    她说“是”。
    “和你说什么了?”
    “不想昕儿出事,就少管闲事。”余灿露出后悔之色,“我真不知道和简小姐说的话这么严重……”
    她苦涩一笑,恳求道:“就当我没说过,警官,不要再问我了。我只有昕儿一个亲人……”
    季风安抚了她几句,又问:“他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余灿拿出一张A4打印纸:“我去拿晚饭的外卖,谁知道袋子里就装着这个。”
    “外卖电话多少?”季风问。
    余灿找出订单,告诉他外卖员的号码。
    季风打过去,问他记不记得往家居城送过一单小炒。外卖员说记得,他又问有没有人动过外卖,他说:“家居城不让送进去,我们都放在后门。你的外卖是被人拿错了?”
    “没事。”他挂掉电话,默默叹了口气,叮嘱余灿,“孩子回来了,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一下,如果对方联系你,或者提出什么要求,也最好尽快联系我们。”
    余灿犹豫许久才应下。
    十一点半,分局接到报警电话。
    凌晨,季风到达现场。
    焚尸地点是一栋烂尾楼,不过已经修建完毕,只有园区、绿化、消防之类的设施没弄好。所以,楼里甚至已经有住客居住。
    他们为了买这里的房子,欠了一屁股债,每个月都要还房贷。可开发商倒闭,梦想的家一无所有,水电都没通。
    这是莫大的打击,钱打水漂,租房的钱和银行的贷款却少不了。无奈之下,好些人干脆搬进来,好歹不用付房租。
    没有水,就从隔壁小区接,没有电,就用太阳能板。
    目前小区里,住了近十户人家。
    发现尸体的就是一对母子。儿子是外卖员,每天早出晚归,母亲生病,就躺在家里休养。
    昨天晚上十一点不到,外卖小哥忙完回来,发现小区的一栋楼亮着火光,火焰跳跃在黑漆漆的洞口,格外渗人。
    他吓一跳,开着电瓶车过去,确认真的着火了,赶紧打119.
    消防车全副武装过来,看到就松口气,什么都没装的毛坯房,可燃物不多,谁想一进去,地上杵着一具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赶紧再打110.
    因为发现得早,尸体被烧毁的程度有限,表皮当然面目全非,样子可怖,但内脏仍然完好。
    现场灰尘遍地,能捕捉到数个模糊的脚印,没有花纹,凶手应该穿戴了鞋套。粗略计算,足印尺码在40-41之间。
    痕检人员未能找到指纹,室内残留的毛发经辨认,不是猫毛,就是其他啮齿动物的毛发。
    凶手非常小心,尽可能得不留下线索。
    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搬运死者时,她可能还没死,有意落下随身物品,也可能是附近的流浪猫太调皮了,偷偷扒过尸体,死者的手机居然被发现在一个猫窝里。
    两只小猫正扒拉着手机壳上的水钻,尖利的指甲划出一道道划痕,屏幕早已面目全非。
    可它毕竟没坏。
    几小时后,季风收到法医部门的尸检报告,内容如下:死者为18-22岁的年轻女性,未生育,胃容物为面包、蔬菜、火腿和木薯。
    血液中检测出了砒霜和安眠药的成分,前者应该来源于珍珠奶茶,后者应该是凶手所为。
    按照消化情况,她死于进食后的2-3小时。
    接着是死者的身份。
    手机已经确认为余灿的女儿蔡昕所有,衣物的残片也与她失踪时所穿的吻合,为驼色呢子大衣、牛仔裤、名牌球鞋。
    生理特征方面,因为蔡昕是余灿丈夫和前妻所生,二人并无血缘关系,无法验证DNA,但她有医保记录,一年前刚拔掉一颗智齿,片子上显示,左边还有一颗大智齿。
    这与尸体的特征相符。
    余灿作为受害者家属,接受警方的询问。
    她神思恍惚,坐下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明白……是我害了昕儿吗?她爸爸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她……这孩子命苦,亲妈血压高,医生本来不叫她生,结果怀上了怎么都放不下,生下孩子半年就去世了。
    “她爸是个好人,当爹又当妈的,和我结婚的时候,跟我说以后不生了,就怕后娘虐待孩子。我身体不好,医生说这辈子别想生了,也不在乎。这么多年,我都是把小昕当做自己孩子……后来她爸死了,我们俩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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