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在第一条水龙卷升空的时候,楚离就已经拨通了方天辰的电话。
都合作过不少次了,联系方式自然是留了的。
没办法,无风起浪还好,可这些水龙卷……足有十几米高,这边到底是闹市区,旁边住宅小区不少,要是一个看见的人都没有才叫奇怪,如果不想办法,不用等明天,“护城河发生灵异事件疑似死者鸣冤”之类的消息就能上热搜了。
“苏凰,清干净了没有?”唐曦问道。
“还有一条,左前方三米。”苏凰答道。
唐曦闻言,又是一个水漩涡落在她说的位置。
水流旋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那些杀人的钢琴线搅得七零八落。
“那边。”一道指引弦射向远处。
“啊,好烦。”唐曦暴躁。
那是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老农,肩膀上还扛着把锄头,摇摇晃晃地从山上走下来。
怀山村的村民?方天芸嘀咕了一句,扬声问道:“老伯,你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山路做什么?”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顺着崎岖的小路,直挺挺地朝他们走过来。
“阿芸小心!”方天辰转身一道风刃丢了过来。
“当!”老农举起的锄头被拍飞。
“喂!你疯了不成!”方天芸吓了一跳。
“他们被控制了。”方天辰冷冷地道。
“这怎么办?”别说方天芸,楚离都没辙。
就算被控制了,这也是活人,是无辜百姓,尤其这老头的年纪,楚离都担心自己若是打晕他,会不会打出毛病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山林里慢慢地走出来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眼神呆滞,仿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以为你几岁。”楚离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唐曦不满地磨牙,说好的我是你的小公主呢?骗子!
“这个……”楚离来到餐桌前,看了一眼那长长的阵图,迟疑道,“这个是……封印?这么复杂,是要画多久。”
“你……”唐曦惊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不晕吗?”
“为什么要晕?”楚离一脸莫名其妙,“虽然这画得有点……但我又没有密集恐惧症,你高考前背的书不比这字多?”
唐曦豁然起身,一把将裴清致拉过来,指着阵图问道:“你看这个晕不晕?”
“晕。”裴清致苦笑点头,“我最多忍耐十分钟,再长就觉得字符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一个个往我脑子里钻。”
“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不就是一张画吗?”楚离把栗子羹放到一边,拿起画纸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满屋子的人和鬼都紧张地看他。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可以。”云栖冷着脸吐出两个字。
“既然可以就早点说啊。”唐曦叹了口气,抱怨道。
云栖一声冷哼,古琴在手,指尖拨过琴身,第一次,那把古琴上浮现起七根琴弦。
“铮铮铮!”急促的单音响起,一条条金线以他的琴为中心,向空气中延伸,半途又开始分叉,再分叉,不过十几秒功夫,这个空间都被密密麻麻的金线占满,数不清是几千几万甚至上亿根,看起来壮观得不似人间景象。
“你……”苗红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现在。”云栖一抬头,肉眼可见他原本俊美的脸上布满了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形如厉鬼——虽然他原本就是厉鬼。
唐曦毫不犹豫,伸手按上古琴。
顿时,火焰顺着所有的金线蔓延开来,每一条线烧到尽头的时候,都爆开一团火花,最后连欧阳胜布置的符阵都烧了起来。
一瞬间,无数火花从空中坠落,仿佛灿烂的流星火雨,震撼人心。
随着最后一根金线烧尽,天空重归黑暗。
要说这次楚离居然主动请病假了,谭局可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直接给批了半个月的假不说,还亲自致电医院,除了崩裂的伤口,好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把之前留下的暗伤毛病一并给治治!
他这名爱将工作能力超群,可因为从前在境外的经历,对自己的身体从来不上心,谁说都没用,谭局都快愁死了,觉得是境外卧底的经历留下的创伤,还请过心理医生,可惜都没什么效果。幸好楚离除了不把伤当回事,喜欢冒险之外,心态还算正常。
当谭局知道是重案组新来的顾问劝动了楚离就医的,顿时对这个小姑娘好感大增。
哎,可惜年纪小了点,又没毕业。不过过几年大学毕业也可以直接招来警局嘛。当然,要是楚离是看上人家的人了就……唔,年纪差太多了,不合适不合适,改天还是问问好了。
唐曦说完,顺手替小刘挂了电话,又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诚恳:“楚队不在,重案组难道就不行?小刘你可以的,等你们楚队回来要让他知道,得相信自己的组员!”
“是,顾问!”小刘浑身一震,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脸都红了,大声应了,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唐曦快乐地挥挥手,“呯”的关门。
“真好哄。”方天芸同情地看了门外一眼。
“我说的都是事实。”唐曦淡然道,“身为领导,自个儿把事情都做完了,要属下又什么用,白拿工资吃干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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