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畜生!”景从安的双眼爆红,他几乎要捏碎了拳头,“他们怎么能对含霜动手?难道他们不知道,含霜怎么疯的吗?”
张含霜亲眼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死亡,又失了清白,从此再众人面前再也不能抬起头来。
从此,若是有长的像匪徒的男人靠近张含霜,张含霜都会发疯伤人。
现在这些人,因为张含玉失势,便对张含霜动了歪心思。
他们都是什么畜生?长宁伯府为什么会养着这样恶毒的东西!
小厮哭了起来:“当初若不是含玉姑娘,小的和小的娘怕是早就饿死了,哪有机会来伺候三少爷您呢?我真的看不得含玉姑娘如此的苦,所以三少爷你想想办法吧!若是含霜姑娘出事,含玉姑娘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去保护她的呀。”
“含玉姑娘怎么会如此命苦?她曾和小的说,希望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可……”
景从安的心像是被人用匕首戳了无数刀,到了最后他看着小厮说了一句:“你去告诉含玉,今晚我去看她。”
“三少爷?您怎么去?”小厮问,“你若是逃出去,大太太会生气的。”
景从安说:“都什么时候了?母亲生气就生气吧,我不能让含玉出事。你一定要帮我盯着含玉,不要让她去小竹林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因为小厮在祠堂里呆的太久,外面的人已经开始盯着里面了,所以他不再停留而是点了点头离开。
等小厮离开后,景从安也没了心思用膳食。
他不是不饿,而是没胃口吃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满屋子的牌位,微微失神。
他想不明白,长宁伯府一屋子的男人,一屋子的大家闺秀,怎么会为难一个弱小的姑娘?他们怎么狠的下心呢?
“二哥。”景从安看着景从武的牌位问,“母亲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她是要了我的命啊。”
因为景从安这几日都很规矩,一直没出什么乱子,所以看守祠堂的护院也少了很多。而且,景从安的身手不错,想要离开祠堂虽然困难,却也并不是不可能。
景姚氏终究是心软的,每日都派人送了点心和水过来,瞒着小姚氏和五房的所有人。
所以,景从安离开的时候,没有人知道。
景从安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的走到了张含玉住的院子里。
邓嬷嬷在见到景从安的时候,吓的差点摔了手里的铜盆:“三……三少爷,你怎么来了?”
“你家姑娘呢?”景从安皱眉,目光落在了盆中的沾了血液的水上,“含玉怎么了?”
“没……没事。”邓嬷嬷转身就要跑,“姑娘没什么事,很好。”
景从安抓住要跑走的邓嬷嬷:“你是伺候在含玉身边的老嬷嬷,是她最相信的人,我不希望你和前面的几个白眼狼一样背叛她。所以,你最好实话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否则就不要怪我了。”
邓嬷嬷吓的瘫软了身子:“三少爷不是老奴要瞒着你啊,是姑娘嘱咐了老奴,无论你和你身边的人问起,都要说她没什么事,很好。可是三少爷,我们家姑娘一点也不好,这些白眼狼们仗着姑娘善良,做出了无数可怕的事情,他们出事后还怪姑娘不去救他们。姑娘说自己对不起景家,对不起你,所以宁愿被人唾骂,也念在昔日的主仆情分上,还暗中帮这些人照顾家人。结果他们贪得无厌,觉得姑娘给的银子少,想要姑娘的性命。”
“你说这些人怎么会这样可怕?区区的下人,居然敢要姑娘的性命?”
“说起来我们姑娘虽然要嫁给你,可是在伯府的人眼前,她终究是外人。一个外人,又有谁会帮她呢?”
邓嬷嬷的话漏洞百出,稍微理智点的人,都会知道邓嬷嬷说的一切,都是在找借口卖惨。
可是景从安的心本就是偏的,又加上看到了盆里的血液失去了理智,自然也没有心思去分析话里的意思。
“我去看看你们姑娘。”景从安说,“你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邓嬷嬷点了点头,“嗯,老奴知道了。”
屋内燃着的烛火黯淡,景从安还没有走进去,就闻见一股呛鼻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的目光随着这股味道望去,便看见了那块要熄灭的蜡烛。
这种蜡烛连军营里都不用了。虽然便宜,但是太呛人太差了。
怎么会这样?不过几日,他们就这样对待张含玉了?
景从安皱着眉头又走近一些,却看见张含玉微微敛目躺在床榻上,一头乌黑的发散着,藏在里面的小脸苍白如纸。
“含玉?”景从安轻轻的唤了一声。
张含玉抬起头,看见景从安就红了眼眶。
她穿着白色的中衣,目光涣散的像是随时要离世的人:“三哥,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景从安走近还未来得及坐下,张含玉就抱住了他:“三哥,我是在做梦吗?”
张含玉虽不是出生在名门,却也是在书香门第的家族里长大的,平日里极其注重男女有别。即使他们已经定亲,张含玉和他依旧没有做出半点出格的事情。
如今若不是怕到了极点,张含玉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今日听人说你要来了?我既害怕又高兴。”张含玉似哭非哭,“我高兴的是,你还记得我。我害怕的是,你若来了被大太太知道,她又要责罚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