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应馋这套与众不同的枪法许久了。
容应的身量在魔修中属于瘦小的,沈湘的那套枪法他看了,枪比人高出一大截,用的都是巧劲,将枪的各个部位和角度都用得淋漓尽致,很适合小个头的人耍,且能耍的十分漂亮!
容应心动了,容应一咬牙,答应了沈湘,给了沈湘一丁点修为。
沈湘立刻告辞,回寝宫关上门调息。
那缕修为很杂,魔气更重,就像一滴墨汁地入了她的识海,沈湘反手将修为送入了魂旗,旗有一瞬间震颤了一下,似乎有凤凰鸣叫之声隐隐愈发,低低哑哑,想要震慑住这滴修为。
魂旗反应如此巨大,是沈湘从未料到的。
她比对起苍黎的修为。
苍黎的修为虽然霸道又带着明显的魔息,却能完美融进她的魂旗,魂旗懒懒散散,根本没有出声震慑,更没有净化的意思。
现在想来,他的修为,似乎还带着些缥缈的仙息,像缕魂魄,奄奄一息藕断丝连的。
好奇怪。
不过,多谢容应的这缕修为,虽然微小,却让沈湘与旗心有灵犀,知道了魂旗的一个用法。
“凤鸣朝阳!”
沈湘在识海中低声一喝,魂旗无风自动,旗面的几缕破布条条舒展,无形的凤凰如透明气泡飞出,一声弱弱的鸣叫,却足以窥见它全盛之时的气势。
凤鸣朝阳,她魂旗的第一式,有牛刀小试,初露身手之意。可镇邪魔,招架来敌。
沈湘有了动力,索性又运转了气息,进行巩固,丹田暖洋洋的。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神清气爽。
苍黎就斜躺在她身旁,一手支头,握着一卷心法看着,沈湘看过去时,他恰巧也抬起眼皮。
“这几日,看起来有大起色了。”他说。
沈湘愣了一愣,连忙抱拳:“哪里,还得多谢魔尊大人。”
“呵。”苍黎懒得搭理她,合上书,一把将她按在怀里,贴近心口,说道,“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做此虚礼。”
沈湘也不扭捏,枕在他胸口处问:“你怎知我最近有大起色,如何感觉到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
沈湘诈道:“那一定是我过于天才,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我果然是绝顶的悟性!”
闻言,苍黎啧了一声,说道:“本座同样是喂,鬼沾一日千里,而你,仍是废物,这么久了竟然还没能结丹,任谁看你,都是行走的肉,想砍都能砍一刀。”
沈湘:“那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有长进的?”
苍黎不语。
沈湘:“莫非是因为,我的药效又强了些?”
苍黎身体一僵,沈湘了然:“答对了。”
确实如沈湘所说,苍黎心口的束缚感比从前有很大的缓解,而且最近几乎都不怎么头疼了,就算白天沈湘不在身边,他也只是稍感不适,头疼和胸口开裂的疼痛并没有发作。
思及此,苍黎开口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些。
“明日就是你与本座的大婚。”
“你不是练过好几次了吗?流程都记清了,应该不会出错,放心吧。”沈湘说道。
苍黎皱起了眉:“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座在担忧出错?!”
沈湘怔住,她也不知为何会习惯性的如此安慰。
恍惚中,沈湘想,我生前不会是哪位老爷少主的老妈子吧?为何总有辅佐他人的习惯?
苍黎说道:“睡觉!”
大婚那日,仙界那一对是白天办,办到夜晚。
沈湘跟苍黎则是晚上办,白天应该是苍黎在魔宫宴请各郡各族群代表的即位仪式。
但苍黎脑壳疼。
这天一起床,他就脑壳疼。
疼的他心烦,鬼沾请他出去见那些族群代表,苍黎一把抓过沈湘,烦躁道:“给你时间,快换上婚服。”
沈湘:“让我也去?”
苍黎:“废话!只一条,不许给本座丢脸!”
沈湘三下五除二套上婚服,戴上礼冠,直起了脖子:“在我这里,就从没有丢脸这两个字!”
她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沉重地礼冠压在她头上,非但没有将她显得可笑,反而将她衬托得无比高大。
沈湘个子不高,平时走路很轻快,下台阶都要跳着走,看到糖果零食便走不动道,来问苍黎讨修为时嬉皮笑脸,偶尔还会撒娇。
苍黎和鬼沾交流过,他们一致认为沈湘为人时,应该是吃穿不缺的将门世家养出来的小姑娘,读过书,上有哥哥姐姐照料,下无弟弟妹妹需要她照顾,死的时候年纪应该不大。
苍黎总觉得沈湘大约是应付不来这种场合,他更多的时候,是在依靠鬼沾的指点。
今日头疼得发蒙,苍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旦头疼就会想起自己在思绝楼的时候,本能的想用杀戮去清除眼前的人。
他讨厌那种感觉,杀人的感觉,以及自己屈服于本能,卑贱的成为被疼痛控制的刀去杀人这件事。
他心高气傲,不愿低头。
但他一次又一次折服于这种撕裂的疼痛,无数次将自己的本心撕碎践踏。
苍黎不发一言,紧紧握住沈湘的手走向魔宫正殿。
正殿内先是片刻的寂静,而后才响起略带犹豫的恭贺声。
原因无他,是沈湘的出现,让他们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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