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北在被子里裹好,抱着往床里面一放,从脚下又拿起一床,跳进新被窝后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北侧身,拿指头点了点卫川的脸,“站军姿呢?目不斜视的。”
卫川咬牙,“一人一个被窝,快点睡,你要是再碰我一下,别说床塌,天塌我也不管了!”
小北浑身的血也在沸腾,她想说其实无论在哪都行,我不觉得委屈。
可一想到身下这张老掉牙的床,还是做罢了。
第二天,一夜没睡好的俩人早早起床下楼。
早饭是烤牛奶和虾饼,还有两碗米线。
吃过后,卫川和小北去镇政府找镇长。
介绍信是从地质队开出来的,说要到占丌山探探地下是否有燃煤,如果有,在当地挖煤的话,相应会给村民补偿,希望镇里能配合,帮助寻找一位向导和一名翻译。
一听这个,镇长一脸为难,“中国这么大,你们上哪探煤不好,非去占丌山?再说了,没听说那里有煤。”
卫川耐着性子解释,“矿产埋在地下,用肉眼是看不出来,有没有要去用仪器查探过才知道。”
镇长没办法,回答说找翻译还有些可能,钱给得多的话应该有人愿意试,但向导肯定找不到。
“镇上干向导的没人进到占丌山村里面过,所以请了也白请,他们不了解地形。”
“那从前没人去过占丌山玩的吗,他们没有向导就自己玩吗?”小北问。
“肯定是有人去过,如今改革开放了,好多外地人来我们这里游玩,估计他们在村里找的向导吧……”镇长欲言又止,“算了,我帮你们问问看吧。”
这一问一直问到中午十二点。
镇长好不容易领了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过来,“这人愿意去当翻译,但一天最少要十块钱。”
许小北:……
这是相当高的价格了。
地质队员一天也挣不上十块。
那汉子怕卫川讲价,直接说,“一天十块不能压价,要压价的话我直接走,不和你们多费口舌。”
眼看又要耽误一天,卫川只好点头答应,想着到了村里也许会有便宜的翻译。
那汉子像是看出来卫川的想法似的,“价格虽然高了点,但到了那儿你们可以找别人啊,村长儿子就会翻译。”
许小北觉得他这话很诡异,一天十无的高薪,他竟然说要让给别人?
既然达成协议,那汉子便做了自我介绍,“你们叫我阿晃就行。”
卫川给阿晃了些钱,让他帮着去找车,而后他带着小北回客栈去喊秦大春和战士们到镇政府集合。
回去取行李往外时,黑瘦的厨师刚好提着一捆菜进大门,见他们要走,皱了下眉,说,“注意安全。”然后专门跟卫川说,“这么好看的女娃子,别弄丢了。”
阿晃找了几辆拖拉机,因为有个战士突然闹肚子,卫川便让战士和小北一起坐到设备车的空位上,他则跟秦大春他们一起坐的拖拉机。
村路难行,拖拉机速度又慢,两个多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
此时是午后三点多。队伍先停在了村口处。
白天的占丌山温暖如春,小北穿着薄毛衣热出一层薄汗,她推开车门下车,发现这个村子非常大。
站在村口的高坡上一眼望去,村中集中的住户少说也要有二百多户,不仅是房子多,村子面积也很大。
只是这村子三面环山,只她们进来这处是有出口的,就像是一个收口略小的U型形状。
卫川让大家等在原地,他带着翻译、小北和秦大春先到村部去找村长。
或许是听到汽车的声音,田里劳作的村民陆续停了手里的活,三五结伴来到村路上。
小北冲他们挥挥手。
大人们都没什么表情,有的孩子会向小北摆手,但马上会被大人制止。
小北发现这个地区的人普遍都是黑瘦的体型,面孔也十分沧桑。
他们的这种黑瘦和沧桑跟柳树大队那些长年劳作的人还有很大不同,看起来似乎把一辈子的辛苦和四季的风沙全刻进身上脸上的纹路里了一样。
接受着村民的“夹道欢迎”,几人找到村部。
村长姓张,五十多岁瘦小的老头,虽然只会讲几句简单的汉语,但为人很热情。
在阿晃的帮助下,卫川表明来意,说是要看看是否能采到煤。
张村长直摆手,说不可能,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从未听说过地下有煤。
但卫川好声好气地:“我们就打扰几天,如果能找到煤矿,也算是造福了村里的老百姓。如果没有,给村里造成的破坏,也会相应给到补偿。”
并且拿出了地质队的介绍信。
张村长这才答应下来,并说自己小儿子会汉语,这会儿到镇上卖菜还没回来,等回来后,沟通起来就方便了。
见接洽成功,阿晃就说反正村长小儿子能翻译,便要跟拖拉机回镇上,卫川没同意,“说好了一天十块,现在才两个多小时,你明天下午才能走。”
阿晃非常不情愿,但舍不得那十块钱,只好同意留下。
卫川便问张村长,能不能提供住处和伙食。
因为这两年陆续会有人来游玩,偶尔也会借宿,谁也没有白吃白睡的,走的时候都会给钱。
为了公平起见,村长便在村子西侧带着村民建了几间房,还有一间厨房,外头打了一口水井,房后还挖了厕所。来游玩的人住下的话住宿费每人每天三块,这些钱统一交到村部,算是村里的共同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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