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莲妃也不敢求情,还主动认错,表示会和容妃一起抄佛经。
皇帝这才罢休,又去逍遥居看红衣。
容妃和莲妃恭送圣驾,然后一齐出了钟粹宫。
走到门口,两人互看一眼,容妃冷冷道:“莲妃妹妹好厉害啊,果真如你的名字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但凡什么脏事都与你无关。”
“姐姐这么说,可就伤了我的心了。”莲妃道,“我难道不是与姐姐一样受罚?再说了,若论手段高明,我怎么敢和姐姐相比,您一出手,新欢旧爱都遭了罪,一箭双雕,妹妹当真佩服。”说着,指尖点着额角,连声喊累,“妹妹住的昭仁宫与姐姐不在一个方向,可比姐姐远多了,先行一步,姐姐这段时日自己保重吧。”说完,拉着雨竹和乐歆急匆匆走了。
容妃气的狠狠一跺脚,对着她的背影啐道:“贱[人。”
敏华的流云阁离逍遥居不远,一收到消息便三魂不见了七魄,偏还要帮着悫嫔把事情料理完了,送走容妃和莲妃她们,才往那里赶。
好在崔才人一向在逍遥居避世,有她帮手照顾红衣。
只是等敏华看到红衣整个人毫无知觉,如同死了一般的时候,还是着急的直掉泪。
两人一直在红衣床前守着。
因为这个,崔才人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皇帝。
崔家送她进宫,皇帝都没召见过一次,却在红衣的病榻前,得见天颜。
皇帝眉眼英挺,紧抿着唇,看得出不悦,也很焦虑,他拉着红衣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埋首不语,可是感觉好像在和红衣说着悄悄话。
崔才人一点不奇怪,红衣生的标志,被皇帝看上再正常不过,相比之下,自己那么普通,她其实挺羡慕红衣的。
皇帝让敏华和崔才人先行退下,四下里无人了,才对悫嫔道:“今天多谢你。”
闹了足足一日,悫嫔也着实乏力,浅声道:“陛下别这么说。”
她长叹一声:“臣妾虽然不知为何被叫去,但到了药局门口,心里慌得很,怕她们是为了妾身的事存心报复忍冬,只得去叫陛下,就当是抵消了这次助纣为虐的罪过吧。”
“你受委屈了。”皇帝道,“朕知道你为难,你先照顾好她。”皇帝的大手温柔的抚着红衣的脸颊,下颚上的血洗清了,但两腮处还有指印,容均心疼不已,“一有空,我就会来看她。你盯着她准时喝药,好好吃饭,我怕她醒过来闹脾气不肯进食,劳烦你多劝着点。她应该会听你和祥贵人的。如果可以,不要提到朕,以防刺激她。”说完,视线才转向悫嫔,“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把你的位分再晋一晋,就不必好像目下这般举步维艰了。”
悫嫔眼眶一湿:“谢陛下。”
可是红衣一连五天都没醒,任凭敏华怎么叫都没用,女医奉命来扎针,是灵枢亲自带着白芷和豆蔻过来,两个丫头看到红衣遍体鳞伤,忍着泪给灵枢打下手,可连灵枢扎针的手也都在抖。
回去以后,自然没人肯搭理茴香。灵枢甚至为了草药稍微有些受潮就小题大做的让茴香在地上跪了一夜,茴香事后去找白芷和豆蔻哭诉,然破天荒的吃了闭门羹。
等红衣身上的热好不容易褪了,已经过去足足十日,皇帝每天夜里都会到钟粹宫来,敏华为他提灯引路,皇帝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红衣却始终不省人事,像个活死人一样喘气,就是不睁眼。哪怕半个月后,秀贵人启程去报国寺,也依旧毫无起色。
对于秀贵人出宫去天家寺庙,朝中有人认为罚的过于重了,皇帝亲自下谕诸皇子、及军机大臣等,秀贵人将药局内使唤女子,责处致残,事属骇见。前此妃嫔内。间有气性不好。痛殴婢女。致令情急轻生者。虽为主位之人。不宜过于很虐。一经奏闻。无不量其情节惩治。今秀贵人案。若不从重办理。于情法未为平允。且不足使备位宫闱之人。咸知警畏。并令妃嫔等、嗣后当引以为戒。毋蹈覆辙。朕办理此事。准情酌理。惟协于公当。恐外间无识之徒。或有窃以为过重者。不知朕心已觉从宽。事关人命。其得罪本属不轻。
秀贵人走的那天,正是立冬,隔日连着寒衣节,这期间皇帝都没有召见过秀贵人,只是在得知边地有旱情后,才亲往天坛圜丘。
铺有纯青琉璃瓦的圜丘分三层,每层九级台阶,足有十丈高,皇帝站在圜丘,祈求五谷丰登后,便问身边的人要来了他惯来的佩弓,往天上射了一箭。
群臣们颇有不解,只有几个饱学之士怀疑这大抵是学的后羿射日?希望旱情止住,不要再蔓延?
而坐了一上午轿子上山的沈芳此刻正骑在一匹枣栗色的高头大马上,当她看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时,眼角莫名湿湿的,这就是他送她的方式,的确,快意江湖才是她想要的,她不再犹豫,不再留恋,如离弦之箭一般,和大师兄一前一后策马下山。
第123章 休戚与共 在最不能骗我的事情上说了谎……
立冬家宴,皇后本想办的隆重一些,好缓一缓宫中紧张的气氛。
德妃有心劝说,但架不住皇后一意孤行,直到皇帝送来莲妃抄写的佛经。
容妃和莲妃一齐抄佛经已有半月,容妃是柔然人,字写得歪歪扭扭,再加上缺乏耐心,每次一送到未央宫,皇帝便命人烧了,眼不见为净。莲妃的尚好些,于是送去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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