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小田就是嫌这个,嫌那个,都不肯答应,现在还在家当个好吃懒做的姑娘。
修路是真的辛苦,去过的人都知道,比种田还要难。
种田种地好歹还能自己把握时间,天热的时候就早点出工,太阳毒了就歇一歇,农忙农闲也有时段,而修路是一年四季没有一天停的,大热的天为了赶进度也只能硬顶着出工。
这种遭罪的活,要说聂小田会主动去报名,廖秀霞着实不信。
在廖秀霞狐疑的眼神下,聂小田又对着聂广生跟聂老二说:“大哥,二哥,这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们要是不去,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聂正崖就是在铁路队里发迹的,她这些年没怎么搭上关系,现在打算最后去拼一把。
光凭她自己一个人肯定不够,再看不上家里人,也得撺掇着他们一起上了!
如果还不管用,就只能自己制造机会上了。
第32章 阴差阳错
几年来, 聂小田也算是使尽浑身解数,可不知道为什么,聂正崖对她就是一直很冷淡。
她觉得可能是记恨聂家闹着分家,又把他们两兄妹撵出去的缘故, 然而这跟自己又没有关系, 凭什么怪到她头上?
锲而不舍地去用热脸贴冷屁股, 一个月两个月的还能坚持, 可要是拉长到一年半载,任谁也受不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办法,聂小田早就放弃了。
她也曾经想过凭借自己“先知”的优势,闯出点名堂, 只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过去得实在太过久远,压根不记得了。
比如她恍惚记得村里有一回打了谷子在晒坪上摊晾,却忽然遇到暴雨,因为雨势突然, 大队里来不及收粮食,接下来又连着好一阵子阴雨天气,导致谷子发霉,生产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可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原本记得好像是去年,七月还是八月的某一天, 可去年狼来了了好几回, 也没人理她,最后居然真的没有下雨。
她当时气得要死,可转念一想,也未必不是好事, 要是说准了这一回,以后回回别人都来问她,今天下不下雨,合不合适晒谷子,那她怎么办?
中了一回,又不是回回都能中。
想要凭着知道的这些零碎信息得什么好处,真的太难了。
幸好虽然在大队里说不上话,她在家里倒是还能插几句嘴。
她上回就提醒她妈,说舅舅家养的那只狗好像不太对劲,让他们注意点拴起来。
舅舅舅妈也没当回事,果然没两个月,那狗咬了过路的老人,赔了好些东西才应付过去。
还有一次,连着下了好长一段时间 * 的雨,小尾村边上的那条河涨水,半夜里她说服了一家子拿着桶跟网去河边,果然网到了好多鱼。
第二天消息传出来,村里其他人才知道是上游一个鱼苗厂的鱼塘里水漫出来,里头鱼全跑了,但是只有她们家得了好处。
这一次抓到的鱼虽然都是小鱼,但都有两指宽,也算是肉,晒干了还能放挺久,一家子高高兴兴吃了好一阵。
这些小事一点一点积攒起来,无形之间,聂小田在家里说话就越发有分量了。
她看着聂广生跟聂老二不说话,忍不住劝:“大哥,你要是还在纺织厂,我就啥也不提了,可现在不是也没别的路数吗?还不如去搏一把,万一就出头了呢?”
又对聂老二说:“二哥,大哥好歹有家有室,你连个媳妇都没,现在不拼一把,家里房子怎么造?难道大家伙还挤在一起?”
她一撩两边袖子:“我不管你们去不去,我是要去的!”
赵金莲虽然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却又心疼儿子。
她一向心疼老大跟老小多一点,就对着聂小田说:“家里里里外外那么多事,又有三个娃,你大哥走不开,就算真的去,你跟你二哥去就成,不用一家子男的都去,你们先探个底,要是合适,再回来把你哥捎上也来得及!”
又转头看向聂建军:“他爸,你说是不是?”
聂建军把手里的烧到尽的纸卷烟吸了最后一口,吐出白白的烟雾,这才说:“行了,也别争了,我跟老二都去,小田是个女娃,这一两年就要说亲了,就别去了,你也给找找,看哪家有合适的。”
聂小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急忙说:“爸,我也去铁路队!”
又嚷着:“在村里说来说去,不都是村里人,哪有什么好的!去了铁路队,里头大把人是吃公家饭,我干嘛好好的凤凰不找,要在村里嫁个乌鸡??”
她长得好,现在的家世也不算差,只要家里不出事,不像上辈子那样一心想多要彩礼,就算实在攀不上聂正崖,未必不能另寻高枝。
一家子乱糟糟的吵了半天,最后还是聂建军让了步,打算自己带着女儿跟二儿子一起去铁路队。
聂小田如了愿,只是仍旧烦躁不已。
要不是被分家跟大哥夫妻两个被抢了工作的事情闹的,她何苦要这么麻烦。
这一回的计划如果真的成功了,让聂正崖对她生出了好感,却不代表今后就一路坦途了。
怎么才能叫聂正崖对她死心塌地,今后上门负荆请罪,还有得耗。
除此之外,如果由着事情自然发展,还要等好多年才会有真相爆出来,自己肯定等不了那么久的,还得想办法通知那边来找人认人,不然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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