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那是个五岁大的男孩儿,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皮肤很白,头发是浅浅的棕色,还带着自然卷。他看起来像个洋娃娃,很漂亮,是典型的乌起纳达人的长相。
小男孩儿很害羞,被奶奶牵着,见到家门口的陌生人时有些局促和害怕。
秦初蹲下来,歪着头和他打招呼:“你好啊,雪那。”
雪那仰头看了看奶奶,奶奶很放心的把孩子交到秦初手上。
“乖宝,和叔叔玩吧。”
秦初很喜欢小孩子,从各个方面都能看出来,他在面对小朋友时身上的冷淡就碎掉了,他是温柔的,也是温暖的。
江浔也蹲下来,伸了个手指头出来:“雪那,叔叔带你骑马好不好?”
雪那眼睛一亮,小手抓住了江浔的手指,往前上了两步。
江浔顺势抱起他,雪那稳稳的坐在他臂弯间。
秦初摸了摸他的头发,对小朋友的奶奶说:“我们明天准时送他回来。”
节目组提前在村上安排了住所,一家民宿。后面的行程老乡没跟着了,江浔开了导航自己找过去。
秦初在后座抱着雪那,说话慢慢的。雪那懂汉语,但说的不好,带着奇怪的口音。秦初侧耳听他说,耐心的重复一遍,温柔的问和回答。小孩子离开熟悉的亲人和环境会害怕,秦初的温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安抚。
到达民宿后江浔先一步下车去找老板拿钥匙,他们住的地方并不在这里,还需要往前开一段路。
雪那坐在秦初怀里,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叔叔,我们去骑马吗?”
小孩儿对骑马很感兴趣,提起这个眼睛都亮晶晶的。
“喜欢骑马?”
雪那用力点点头:“奶奶不让我骑马,她总说我还小,可是草原上的人都会骑马。叔叔,你不是草原上的人,也会骑马吗?”
秦初抱着雪那晃一晃:“那个高个子叔叔会。”
“高个子叔叔是草原上的人吗?他和我长得不一样。”
“不是。”秦初笑了笑,“但叔叔很厉害,会骑马,还会保护我们。”
江浔揣着民宿钥匙往这边走,很远就听见雪那的笑声。
“在说什么?”江浔心情不错,坐上来之后架着方向盘回头看了眼秦初,“这么高兴。”
秦初收敛几分笑意,眼角微微弯着:“钥匙拿到了?”
“嗯。”江浔口袋里还塞了张地图,他递给秦初,“回去放一下东西,这边离草原很近,带你们骑马去。”
秦初把地图展开,带着雪那看的津津有味。他很适合和小朋友相处,曾经江浔问过秦初,如果不做演员会去做什么,秦初说想开一家幼儿园。
那时秦天还很小,江浔经常看着秦初会想,如果不是他,或许秦初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孩。
民宿到了,江浔把他们行李搬下车。
秦初伸手想要帮忙,江浔没让他动:“你看孩子。”
江浔是个很可靠的男人,他二十几岁和秦初结婚时并不像现在,他的成熟和稳重是在岁月中一点点沉淀出来的,他很值得人喜欢,也值得人去爱,只是秦初很少依赖他。
院子里的葡萄熟了,秦初抱起雪那摘了两个果子。
江浔把行李推进房间,房里两张床,一大一小。
“你睡那张床吧。”江浔替秦初选了,“带雪那睡。”
秦初没有意见,问道:“有没有房东的电话?”
“有,怎么?”
秦初说:“不知道院子里的葡萄可不可以摘,如果不可以,我们付他一点钱。”
“可以,老板说了,葡萄随便吃。”
有这句话秦初就安心了,他领着雪那出去,把小孩儿架在自己脖子上。院子里有个小竹箕,雪那一手抱着竹箕一手摘葡萄。
摘下来的葡萄还要清洗,秦初蹲在地上,墙边接了个水管,他就在那儿洗葡萄。
“吃一个。”秦初洗一颗出来喂给雪那,“小心,别用力吸。”
葡萄很甜,乌起纳达是水晶葡萄的盛产地,现在正是吃葡萄的季节。
葡萄洗好了,一大一小躲在阴凉处。江浔手里提着两件外套,过去叫人:“走吗。”
秦初抬起脸,他盘腿坐在小台阶上,竹箕放在腿上,手心里是青色的葡萄。
“好甜的葡萄。”秦初眼底的色彩不知怎么就丰富了起来,左颊上的酒窝凹出一个圆圆的小坑,“我洗好了。”
江浔从他手里拿走两颗,说:“吃完再走吧。”
房间有消过毒的分装盒,应该是为游客准备的,秦初取了一个来,把葡萄装进去,留着路上吃。
天气实在是热,雪那白白净净的小脸蛋晒得有些红。秦初把自己的帽子戴在雪那头上,三人出发去草原。
车开出去一段之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大自然总会让人心情愉悦,江浔打开车载音乐,连歌曲都有一种专属草原的壮丽之感。
秦初很难得放的开,跟随音乐小声的哼唱。这让江浔感到些许意外,他印象中秦初喜欢的歌曲类型非常狭窄,局限于曲调柔和的纯音乐和民谣。
江浔挑起眉:“秦老师这也会唱?”
“今年的草坪音乐节,有支乐队唱了这首歌。”
江浔的诧异更深了,草坪音乐节,秦初不是会去那种场合的人。他喜欢安静的,柔和的东西,不爱人多,与狂热更是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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