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鹰画完后拿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保鲜层,洗了手,绕出厨房拿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有条不紊穿好,又回到自己原先的桌边坐下了。
夕阳薄暮,黄昏的光透进来,奶油和泡芙营业一天后累趴在柔软的椅子上,奶油洁白小尾巴从椅子上垂下,有一搭没一搭晃动,黄昏光将影子投在地上,显得十分俏皮,奶油有气无力哼唧:“喵呜——”
泡芙像一坨猫饼趴在奶油身边,听到它哼唧爬起来,像是安抚一样,伸出爪爪小心拍了拍奶油无精打采的耳朵。“喵呜——” 呼噜呼噜,媳妇不累了。
小布偶转过脸去,不理坏蛋的示好。
客人们今天吃了咖喱饭撸了可爱的猫猫,还有两只,都心满意足的走光了,整个餐厅中的非工作人员只剩下了季鹰,他做完咖喱饭后就回到了位子上,双腿交叠端坐了一下午,什么也没点,视线也没有再落到角落的于千鱼身上,只是看着橱窗外的街道景色。
在最后一缕光没入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后时,路灯突然刷的亮了起来。
盛焰在厨房中收拾今天用过的餐具,寂静餐厅中唯有碗盘碰撞的细微声音,极具烟火气息。
沈时安拿了客人留下的逗猫棒坐在吧台前逗奶油和泡芙。
“喵呜——” 小泡芙歇了会儿后又活泼起来,眼见翠绿的逗猫棒在眼前抖动,两只雪白耳朵瞬间支棱,直立起身,随着逗猫棒晃动一下又一下往前挥舞自己雪白爪爪。
于千鱼不知何时缩在角落中睡着了,极度的惊恐让身心十分疲惫,他的精力在时间流逝中一点点消耗殆尽。睡梦中于千鱼依旧浑身紧绷,维持双臂抱在胸前的自我保护姿态。
季鹰侧过脸去,终于光明正大的看了一回。于千鱼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因为偏头略往下歪着,长发在餐厅的暖光中浸着晶莹蓝光…… 他低下头,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千鱼,千鱼……” 于千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胧听到沈时安叫他,长睫颤了颤,缓慢睁开眼睛。“嗯……” 他迷糊打量了眼四周,天已经暗下, 季鹰离去。庆幸自己又活过一天。
沈时安将微波炉热好的咖喱饭和冷藏冰饮端过来给他,见他这幅受惊过度模样,语气尽可能放柔:“吃点东西吧。”
于千鱼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浑身都因为一天的紧绷和僵硬生疼,怠惰活动了两下肩膀,一天没进食,确实饿了,拿起勺子,一低头。
“卧槽——” 于千鱼惊站起来,瞪大眼睛仓皇后退,身上还残留的那丝睡意顷刻轰散,惊问:“为什么会有一只鹰?!”
无孔不入的惊吓,这日子他妈没法过了!
“这个……” 沈时安看着那用酱汁清晰描绘的图案,因为时间太久酱汁在米饭中扩散,原本雄赳赳的鹰有些发胖,看起来笨拙可爱。“我也不知道,季鹰留给你的,还有饮料。”
于千鱼翻了个白眼,不顾优雅往后撸了把头发,不知道那只死鹰究竟要吓他到什么时候,拿起勺子坐下,赌气般将米饭上的小鹰捣碎,跟旁边咖喱拌匀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想——饭是一定要吃的,别以为画只鹰我就会怕你!
饮料一直放在冰箱里并未影响风味,于千鱼喝了一口。“唔——” 匆匆把米饭咽下满足说:“好好喝。” 海盐和薄荷的味道留在唇间,好似亚特兰蒂斯盛夏的海风,那是故乡的味道。
盛焰收拾完厨房走过来从后黏糊抱住沈时安,下巴枕在他肩头,带着丝委屈撒娇。“主人,我也饿了。” 他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沈时安脸颊。
“别闹。” 沈时安有些细痒,抬手摁住他肩膀推了推,盛焰反而像贴狗皮膏药黏得更紧。
于千鱼低下头默默扒饭。惊吓了一天又有季鹰在前,此刻对于盛焰已经属于完全可以漠视的状态了,只要有对比,他的心理进步就是如此迅猛。
沈时安拎着水箱中剩下的那条东星斑,带着三只猫离开店,临走时贴心为于千鱼把门锁好,他瞥过吧台上空了的水箱,决定明天把他撤掉,养食用鱼在店中,于千鱼嘴上不说,潜意识中也会觉着压抑。
出了后门,盛焰将小布偶和大橘抱进车里,沈时安刚走过来,伸手准备开车门,盛焰从后将抱住将人抵在了车上。
“主——人——” 盛焰面对面抱着沈时安,他的体型细看之下有那么丝收敛的侵略,就这么抱着沈时安根本无法挣开。后巷中昏暗的路灯光依旧不影响那双琉璃异彩的瞳折射出温柔醉人的光。“今天我们都没有亲亲,主人还是甜的吗?”
“盛……” 沈时安本想说回家,然而盛焰已经迫不及待扶住他下颌低头吻了下来,沈时安后背靠在车门上退无可退。盛焰的技巧越发熟练,撬开牙齿后舌尖直接长驱进入口腔,勾起沈时安的舌吮吸品尝,他对力道掌控极好,每一次引起短暂缺氧的深吻都会在濒临点放松一丝,留下短暂喘息瞬间后再度深入。
细微的黏腻搅动声在寂静的巷子中响起。
“嗯——” 沈时安瞳孔上蒙了一层水花,在这愈发撩人的技巧中难耐又窒息,可他心底却又无法违背的喜欢,本能勾住盛焰脖子,任由他为所欲为。
飞蛾在巷口浑浊路灯灯罩上撞击扑闪,发出噗噗的微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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