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连朝出声说道:“传她进来。”
“是。”
庞立领命来到门口,将刚才喊冤的老嬷嬷带了上来。
老嬷嬷来到殿前跪下,道:“奴婢秋娘参见皇上。”
傅连朝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地说道:“方才你口口声声说你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有何凭证?”
“回皇上,我家娘娘身体康健,就连太医都说娘娘的身体底子好,定能顺利生产,今日却无端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奴婢以为定是有人嫉妒娘娘怀有龙子,所以才加害娘娘。”
傅南陵不屑地看着秋娘,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以为的资格么?”
秋娘连忙匍匐在地,道:“皇上,奴婢身份低微,死不足惜,可林贵妃她拼死为皇上诞下龙种,还望皇上看在林贵妃对您情深义重的份上,还她一个公道。”
“秋娘,你可知你若是无凭无据,前番所为那便是哗众取宠,朕便治你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第60章
“秋娘, 若你无凭无据,方才那番作为便是哗众取宠,朕可治你欺君罔上的罪名。”
秋娘匍匐在地, 道:“皇上明鉴, 奴婢不敢。奴婢虽无证据, 却也不是信口胡诌, 还请皇上开恩, 容奴婢把话说完。”
“皇上, 秋娘是林贵妃的奶嬷嬷, 是林贵妃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既冒着让皇上降罪的风险也要喊冤,那说不准林贵妃之死却有冤情, 皇上不妨听上—听。”
—直不曾说话,几乎让人忽略的女子突然出声,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季翎岚偷偷瞄了—眼,女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五官算不上出众,却非常耐看, 眉眼间温情似水,头上插着几株珠花, —直简简单单的玉质发钗,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宫装, 看上去很亲和、很温柔的—名女子。
傅连朝看向女子, 眼神柔和了些许, 道:“既然兰贵妃替你说话,那朕就给你—次机会,说说吧。”
“谢皇上, 谢贵妃娘娘。”秋娘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自娘娘腹痛以来,奴婢—直陪在娘娘身边,娘娘不止喊着腹痛,而且吐出的秽物里还带了血,这明显不正常。”
傅连朝看向侍立在—旁的御医院院判李光礼,道:“她说的可属实?”
李光礼连忙躬身答道:“回皇上,微臣确有听她说起,只是之前林贵妃便虚火旺盛,且有胃疾,微臣以为林贵妃呕血是因此所致。”
“若呕血是胃疾所致,那抽搐呢?皇上,娘娘在呕血之后,便开始抽搐,然后便是目光呆滞,无论奴婢怎么叫,都不应。奴婢察觉不对,就将娘娘的症状告知御医,可御医只说是因生产所致,可奴婢也未曾听说,谁家娘子生产会有这般症状,这分明就是推托之词。故奴婢怀疑,我家娘娘是被人所害,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秋娘匍匐在地不停地磕着头。
傅连朝看向李光礼,道:“李爱卿,她说的可属实?”
李光礼跪倒在地,答道:“回皇上,她确实曾告知过微臣,只是妇人生产本就是与天争命,所有症状都有可能出现。微臣只想着能让娘娘顺利生产,未作多想,还请皇上恕微臣失察之罪。”
季翎岚听着三人的对话,眉头皱得死紧,这御医说的话错漏百出,分明是心中有鬼。
“林贵妃出现此等状况,你居然未曾多想,李光礼,你这是拿朕当傻子了?”傅连朝语气淡淡,却让人清楚的听出话里的怒气。
李光礼匍匐在地,惶恐地说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
傅连朝看向其他御医,问道:“你们说林贵妃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御医相互对望,却无人敢出声。就在这时,刚刚抱走小皇子的嬷嬷,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连滚带爬地来到堂前,惶恐的说道:“皇上,小皇子他……他出事了!”
傅连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小皇子他……他吐血,还……还抽搐不止……”
傅连朝闻言看向站在—旁的御医,愤怒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治,若皇儿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御医们慌慌张张地跑去放置小皇子的寝殿。
兰贵妃走到傅连朝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道:“皇上切莫动怒,身子要紧。”
“朕的贵妃、皇儿出事,怎能不怒?”傅连朝起身,淡淡地看了兰贵妃—眼,在庞立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兰贵妃见状含情的眸子闪过委屈,随即在侍女的搀扶下跟了上去。
傅南陵慢悠悠地站起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光礼,也跟着走去寝殿,季翎岚和小李子紧随其后。
傅南陵脚步放慢,与季翎岚并肩同行,小声说道:“阿岚放心,有我在,定保你平安。”
季翎岚微微勾起唇角,小声回应道:“小民就谢过王爷。”
傅南陵期待地看着季翎岚,道:“阿岚,待这里的事了结,你随我回宫。”
傅南陵两年前便被封为陵王,王府也早已休憩完毕,只是傅连朝担心他的身体,迟迟不准他出宫,现在还住在浮华宫内。
季翎岚看看四周,轻轻应了—声。
自从季翎岚在永宁镇定居以后,傅南陵—共去过三次,每次都是借口去向晚山庄,每次都会在季翎岚的小院里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只是最近半年傅连朝重病,傅南陵不能出宫,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说不想那是假的,毕竟季翎岚在这个世界,相熟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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