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这边不够潮湿,脚尖偶尔能寻到一处踩上,他勉强大口呼吸几次,而后继续往底下爬。
山壁上横生的枝杈繁多,加之顽强的灌木,正好挡住自上边往下的视线,叫人一时难辨底下的情况。柏砚不敢耽搁,视线一点一点扫过周围的环境,忽然……他目光一滞,隐隐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一处自然形成的石台。
柏砚拽了拽绳子,上边的人明白他的意思,将绳子又收紧一些。
柏砚算了算,自己所在的地上距离那石台有十数尺,慢慢攀过去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最紧迫的是他现在已经力气不多了,若是攀到一半没了力气,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脑子飞快地转了转,将目光落到山壁旁的青藤上。
他伸手抓住看起来最结实的一根,狠狠拽了一把,意料之外的很结实。
他往手腕处缠了一圈,脚后跟抵在山壁的凸出,蓄力狠狠一冲,悬空感冲着后脑往上窜,但是他来不及害怕,身子已经狠狠荡过去,眼看着就要狠狠撞上山壁。
忽然,那近在咫尺的石台出现一道黑影,柏砚眼睁睁看着那黑影伸出一双手。
下一刻,柏砚撞进一个温热的怀中,头顶响起一阵轻笑,“大老远地跑来投怀送抱啊!”
不知怎么的,柏砚鼻翼一酸,险些落泪。
二人接触的那一刻,失而复得的感觉充盈了整个胸膛。明明知道这人不可能轻易出事,但在未看到这人之前,他都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许久得不到回应,萧九秦低头,就见怀里的人吸了吸鼻子。
萧九秦一惊,飞快地将人腰际的绳子解开,手腕上的青藤也解开,就见一圈殷红,有几处还微微渗血,他登时变了脸,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山洞里边走。
柏砚其实没有哭,他只是大起大落下难免情绪有些交杂,担忧掺着惊喜,一时也分不清是庆幸多些还是后怕多些。
“祖宗,你就是长了翅膀也不能瞅着这么一个地儿飞啊!”萧九秦将他放好,底下居然还是一个平整的石板。
柏砚顾不上打量周围的环境,直接一拳砸在萧九秦肩头,“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会儿眼尾红红的,眸子清透,加之因为攀爬,衣衫歪歪扭扭,颈侧一块白净的皮肤看得萧九秦眼热。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正事要紧,都不如将人扯过来好好亲上一通来得实在。
“唔!”柏砚刚积攒起来打算问罪的气势陡然泄了,萧九秦单膝跪地,一手揽着他的脊背,一手捏住他的下颌狠狠吻住。
萧九秦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话本子里常讲什么谪仙下凡,泽陂凡世,但是在萧九秦看来,柏砚就是他的神,单只是他一个人的神。一想到这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在断崖下,他心中就鼓鼓胀胀的有无数千丝万缕的心疼搅缠着,只让他退不得,也不想退。
“别,别亲了。”柏砚挡住萧九秦的唇,但是没想到手心一热,这狗东西竟然……柏砚脸色绯红,像是细细密密烧起滔天大火。
“不仅想亲,还想做些别的。”萧九秦凑近又吻了吻他的唇,“你命都不要来找我,若只是这样亲亲哪里够?”
“那你还想作甚?!”柏砚又是羞赧又是气愤,恨不得将这人一脚踹飞。
但是,就是不忍下手。
萧九秦觑着他的神色,心下一动,凑近轻声在柏砚耳畔说了几个字。
下一刻,柏砚脸色爆红。
这一次什么不忍心都抛之脑后,柏砚一脚踹出去,却被萧九秦轻易捉住,隔着鞋袜,柏砚却觉得那只手上的烧灼温度也一道传递过来。
“松手!”柏砚挣扎了下。
萧九秦泰然自若,“不松。”
“你……”柏砚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不待他发脾气,萧九秦将手松了。但是不等他松一口气,萧九秦手指微动,竟然不知不觉挪到柏砚腰际。
“啪!”柏砚瞪他,“你作甚?”
“你从那么高的地方吊下来,腰际肯定被勒出伤了,我看看。”萧九秦一边说一边解衣带,柏砚下意识就躲,但是在萧九秦面前他哪里躲得过,待他回过神时,人已经被萧九秦困在怀里。
“乖些,别闹。”萧九秦忽然一脸正经,柏砚却眼皮子跳了跳。
分明很简单的四个字,但是听在他耳中就格外腻人,柏砚身侧的手无处安放,索性掩饰地挠了挠耳垂。
“好了吗?”许久,柏砚都觉得自己要僵硬了,萧九秦呼吸出的热气打在他腰腹,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他瑟缩了几次,但是每一次都被按住。
柏砚心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了!
粘板上的柏小鱼抖一抖鱼鳞,萧大猫就伸爪子安抚几下,空气中的旖旎一点一点升温,柏小鱼终于忍不住,鱼尾一翘,挡住萧大猫的爪子,“行了。”
萧九秦明显不满,“你腰间的伤有些严重,若是不处理,容易发炎。”
“这儿没有药,先忍忍,等出去再说。”柏砚将衣裳紧了紧,刻意不去管那伤,萧九秦却皱着眉,“你先等等。”
“你干什么去?”柏砚来不及唤住他,萧九秦已经走出去了。
唯恐这家伙又冒险,柏砚忙起身跟过去,但是萧九秦动作极其迅速,他一双猿臂扣住山壁,腋下绑着青藤,跟隼一般荡出十数尺,柏砚站在石台边,心脏高高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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