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唳闻声赶来,将他仔细地亲自搀进去。
二人都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魏承唳一反常态,对允仲恭敬有加。
“殿下这两日受苦了。”允仲虽躲着不见人,但是对于这两日的情势知晓得一清二楚。
而且从一开始,他便抱着给魏承唳个教训的意思,所以直到今日才出现。
“舅舅,这两日……”魏承唳开口就要说,允仲却抬手压了压,“这些老夫都已经知道了。”
魏承唳一噎。
允仲知道他心中不爽快,但也没打算阿谀,如常开口:“对方打的主意不是开战,这说明什么……”
魏承唳蹙眉:“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就目前而言与我们并无一战之力,所以才躲在暗处时不时挑衅一番。”
“魏承枫人在郢都,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人,太过奸滑。”魏承唳气色不好,一半是被这反复的偷袭给折腾的。
但是允仲却摇头:“不是魏承枫。”
“不是魏承枫,那还能是谁?”魏承唳这两日烦不胜烦,日日将魏承枫拎出来骂一通,直诅咒得他生出的孩子没屁/眼。
可是现在允仲却告诉他,对方并不是魏承枫。
他哪里肯相信,脸色黑沉:“不是魏承枫还能是谁?魏承澹那优柔寡断的东西做不出这等事来,而怀淳那个阉货更是鞭长莫及,哪里能做到这份上。”
“并不是他们。”允仲解释:“你忘了还有一人。”
“谁?”魏承唳有些犹豫:“那个宋榷是个什么东西,哪里就能……”
“萧九秦。”允仲想了想:“还有柏砚。”
他一出口,魏承唳就彻底变了脸。
魏承唳觉得难以理解,允仲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轻轻笑了笑:“你们总是只看得到眼前的敌人,却忘了远处的隐患。萧九秦和柏砚二人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既然从一开始就不与你站在一起。那么从始至终就是敌人。”
允仲说完魏承唳沉默许久,他看着外面的营帐,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想得太过简单。
魏承唳沉声开口:“那这一次我要如何做?”
他一直是桀骜不驯的,而且对于允仲也是由然而生的警惕。
但是允仲却不意外,还甚至觉得在情理之中,他从来都没有将魏承唳看作是傀儡,因为比起他来,魏承澹显然更顺从。
可是皇帝不该只是顺从,允仲不想当皇帝,他只想将允氏扶到最为显赫之处。
造反当皇帝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他不想遗臭万年,连带着允氏也遭此骂名。
所以宁愿麻烦一些,站在魏承唳身后,让他走到最高处,然后名正言顺的将允氏扶起来。
所有人都不明白允仲的想法。
魏承唳总以为允仲是想做摄政王,但实际上只有允仲自己知道。掌握权力并不是最好的,最合适的是,他要做那个可以让别人掌握权利,自己始终可以全身而退的人。
“郢都之外地形窄小,大军不易驻扎,所有萧九秦应当现在只是带着一部分人,这也就是他们只敢三天两头来偷袭,却不敢正大光明来对战的原因。”
允仲抿了口茶:“所以现在你们尽可将自己该做的做好,至于萧九秦,只派人在他们常出现的地方设伏……他们能做的,你们也可以做,就看谁更有耐心……”
魏承唳听罢,心里终于有了些底,当即派人按照允仲所说的去做。
第141章 掳走 “我不会有事。”
有允仲在, 魏承唳便像是有了主心骨,贺招远再派人来骚扰,他们不再那样被动, 甚至还能适当地反击。
可这对贺招远他们来说,却不是个好消息。
“将军,允仲那老奸巨猾的好像看出来了。”
贺招远攀着一棵大树,遥遥可见魏承唳的营帐,但他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
柏砚也站在树下, 比起贺招远来,他这两日要更忙碌些,之前因为赶路没顾得上审问那南夷王子, 这两日便分出一点心思。
这会儿他才过来,贺招远没有理会身边人的询问,还是先和柏砚说话。
“审问出什么没有?”贺招远也是昨夜才听见一些风声,柏砚知道瞒不住他, 便将那南夷王子说得事情给他简单说了说。
二人其实心知肚明,那南夷王子的话真真假假,难辨其实, 但是一涉及萧九秦, 柏砚难免就要在意些。
柏砚看着贺招远从树上跳下来, 他们二人对于现在的情况心中十分了解,允仲一出现, 有他帮着魏承唳,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二人往回走,贺招远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南夷王子究竟目的是什么?既然他从一开始是陷害你,那么现在为何又要和你说侯爷的事情?”
柏砚摇摇头:“他只是说了五年前的事情,并未说其他, 但是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是隐瞒着的,还有,你有没有那种感觉……我与他说话时总有一种违和感。”
贺招远蹙眉:“违和感?”
柏砚点头:“一般与别人交谈时难免会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或者滞后性,但是审问他的时候,他的每一句都环环相扣,不断地吸引我们继续往下问,而且他说话时语气十分老道。”
之前柏砚没有说的时候,贺招远并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经过柏砚这么一说,贺招远忽然也觉察到了什么,他挠了挠耳朵,试探着开口:“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他说话时总喜欢盯着我们的眼睛看,而且一旦我们开始怀疑,或者沉默时,他便将话题不动声色地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