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斑密密麻麻,遍布全世界, 令他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关上了感知。
刘木匠到底搞出来多少小塑像?远销海外了?
“我还是练好开花吧。”宋潜机说。
……
“旧历末年, 浩劫降临, 天崩地裂, 日月无光。千渠王舍身合道, 化擎天之木, 还万物以生机,还人间以太平……”
朗朗读书声飘出窗外, 惊飞枝头梳毛的麻雀。
不一会儿, 那些鸟雀又飞回来, 见怪不怪地叽叽喳喳,为教室里书声伴奏。
秋高气爽,人也浑身清爽,八九岁的稚嫩学生们念起史书摇头晃脑,竟没一个打瞌睡。
教室后排坐着十余位不穿学服、年轻已经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也跟着他们一起念《千渠神王本纪》,认真到近乎虔诚。
每年都有数不清的年轻人,从世界各地不远千里来到千渠学院,经过考试插班进修,被称为“游学生”。
书念完一段,教书先生照例询问感想。
“我以后要造一座不用灵石也能飞的大船,飞到大陆尽头去,亲眼看看擎天树。”
“我要织出最保暖的衣服,让普通人穿上,抵御雪原的风雪。”
“我要带上千渠的泥土,给擎天树多多填土。”
游学生们听得忍俊不禁,小孩的想象力果然不凡。
但飞行法器如何不靠灵石驱动?凡人进入雪原就会被冻死,如何渡过恐怖的裂冰渊呢?
只见一贯严厉的教书先生竟缓缓点头,没有斥责他们异想天开,温和鼓励道:“很好,相信你们能创造未来。”
游学生们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感叹:“这就是千渠啊。”
千渠,千乘之都,四大洲的中心,奇迹诞生之地。
凡人制造出的火器、织机、农具远销各地。据说千渠灵石矿场里,已经装上了一种蒸汽驱动的机器,便是千渠第一工坊的凡人制造的。
宋王合道十年,千渠郡飞速发展,修士与凡人的界限早已模糊。
“大家再拿出《千渠史》第一卷 下册,翻到赵家仙官增税那章。”教书先生轻咳,压下满堂兴高采烈的议论声。
游学生们见气氛变化,立刻正襟危坐
——千渠人从不逃避以前的苦难和血泪,相反他们学习苦难,珍惜和平。
书还没念,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教室里六十多颗小脑袋蠢蠢欲动,止不住向窗外张望。
先生皱起眉头,正要训斥两句,又瞥见案头黄历,破天荒地露出笑容:
“今天这日子,想看就去看吧。”
欢呼声顿起,学生们一窝蜂涌向窗边,推开窗户,奋力挥手。
这间学舍位于三楼,恰好能望见主街,只见街上人潮如海,花瓣彩绸漫天飞舞,三辆高大车架齐头并进,徐徐驶过宽阔长街。
左边的车身绘着朱红火纹,像大漠燃烧的火焰;中间的车架华贵浮夸,像一座金玉堆砌的宫殿;右边的通体晶莹,装饰着云母朱贝等物,像西海的大船。
“快看,真是卫总管回来了!”
“是纪编修啊!”
“孟师兄!孟师兄看看我,我明年报名猎队!”
游学生们好奇地凑过去,踮起脚张望,恍然大悟:“今日是八月十四,怪不得。”
“咱们这次赶上大事了!”
千渠学子们更是兴奋异常:“你家下注了吗?下了谁?”
“我爹买孟师兄赢,但我娘买卫总管。”
“去年纪编修用‘传送阵’违规耍诈,今年其他人必然早有防备,总之不会再是纪编修赢了。”
“今年已是第十年。我听说他们已经约定好,今年真的都不能借助外力。”
为了寻找最适宜的魂器材料,纪辰不惜重金,且发挥自来熟的特长,人脉遍布四大洲。
孟河泽远赴西海,根据记忆挖出许多遗藏。卫真钰在漠北与千渠之间往来。
一条绵长商路就此开通,从西海、经千渠,抵漠北。
在孟河泽的“祸害”下,西海不再是没人敢去的邪修老巢,一大半邪魔歪道为了保命,都被迫改邪归正了。
漠北各部族归顺卫王,不再常年抢夺地盘,百姓得以安居,也有了像千渠坊一样的商贸市场。
纪辰经常去紫云观找骊英切磋棋技,得到紫云观上下一致欢迎。
但等到八月十四,他们不论身在何处,天涯或海角,总要回到千渠。
当夜他们一起喝酒,吃千渠九宫格和烤肉。
第二天八月十五,通过传送阵前往大陆尽头。
起先三人同行,后来他们分开行动,比谁第一个到达擎天树下。
再后来随着修为提升,各自神通手段增多,便开始增加难度,约定不能使用越过白龙江的传送阵。
等到第五年,又约定只能使用阻拦、困扰手段,不能用法器打斗,避免误伤旁观者。
第六年,新增约定不得动用千渠城卫队、猎队、漠北卫队等等助力。更多修士加入进来,虽然争不到第一,但重在参与。人们以这种比赛纪念宋王。
第七年,这件奇闻轶事传遍大陆,千渠坊大开赌局。数万人参与豪赌。
第八年,“赶路大赛”已成修真界第一盛会,各类赌局遍地开花。
徐看山、丘大成在千渠坊当庄家,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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