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皱起眉头。
殷问峥道:“我带你来听墙角的。”
江棠舟:“……”他心下无奈,只能示意自己会安静,殷问峥这才松开了手,松开时的速度还慢的很,似乎有些不舍得松开。
殷问峥偷了块瓦,下面讲话的声音便清晰的钻入了江棠舟的耳中。
…………
凌询钦正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的身侧,另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的男人比较起来反而格外的心平气和,闭着眼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直到凌询钦突然开口打乱了他的思绪:“老师,您倒是说句话,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那被称为老师的人便睁开眼,精光乍现,又很快没入深沉的黑瞳之下:“钦儿,你还是如此沉不住气。早在上次你构陷凌与锦时我就警告过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多言,结局已定,你多嘴不过是增添自己的怀疑。”
“上次不也没我什么事儿嘛!”凌询钦恨到,“就是可恨我本打算一箭双雕,太子却安全无虞归来,老五更是不痛不痒,不过是禁足罢了!”
“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那老师说道,“至少我们知道,凌俞帝如今的确是对四皇子有诸多避讳了。”
“哼!”凌询钦将宽袖一甩,坐下去,冷声道,“所幸此番这差事我自己揽到了手里,不然若是被老四给抢了去,我们背后做的那些事不得全都被捅出来?不过就是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还给我派了那么大个眼线在身边,这下我们真是做什么都要处处受限,得好好的琢磨一下,怎么将垂楠城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
“钦儿,你就不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凌询钦询问道。
“怎么就那么巧,那四皇子一归京,垂楠城的事情便闹了出来?”那老师皱着眉头问道,“你也不奇怪,怎么那垂楠城的流民们伤谁不好,偏偏伤了那四皇子?”
凌询钦眼神微动,猛地一下抬起头:“老师的意思是……”
“我不过是猜测,”那老师微微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钦儿,这些日子,那太子府的太子妃与凌应翀也走得格外的近,我始终没想通太子那头要做些什么,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得不防。”
“你说那勤国的祯王?”说到这里,凌询钦眼神微闪,勾起嘴角却是下流的笑了,“老师,这您还想不通吗?那姓江的周旋在太子和老四之间,摆明了就是管顾不好自己后庭的玩意儿……太子也是马前失蹄,竟把这么个下流的坯子娶回了府中,我倒是觉得,随意在那小倌馆里寻一个,都比他强,至少那小倌馆子里出来卖的听话,还不会危及他的生命……”
江棠舟猛地一下握住了殷问峥的手。
殷问峥狠狠一甩,没能甩掉,他刚打算起身,又被江棠舟给一下搂住了腰,回头一看,江棠舟却是轻轻的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作。
殷问峥强忍着,手背青筋暴起,一张脸更是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充了血。
偏生江棠舟还冷静得很,活像是下面两个人讨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殷问峥不知道江棠舟哪来的那么大的容忍力。
江棠舟平静的示意殷问峥安静,继续听下去。
凌询钦说到那里,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就是不知道,那姓江的一个病秧子,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居然让两个人同时看上了他……老师您说,他莫不是使了什么诡异的手段吧?我听说勤国那边很会使巫蛊之术,莫不是……”
江棠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殷问峥反手便握紧了江棠舟的手腕。
与此同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三皇子,有客求见。”
凌询钦这时才闭了声音,江棠舟冲殷问峥摇了摇头,殷问峥愣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搂着江棠舟起身离开了。
直至两人落在相对安全的位置,殷问峥才冷着声音道:“你方才拦着我做什么!?那凌询钦一派胡言,孤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他不过是逞口舌之利,又不能真正的伤到我。”江棠舟摇头道,“你刚刚若是真的动作了,才叫打草惊蛇,以后要做的大事可怎么办?”
“可我听他说那般话,气得真是一下子上了头!”殷问峥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恨声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到这里,江棠舟轻笑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道,“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气,你在那里气个什么劲儿?”
“如何我就气不得了?!”殷问峥猛地停了脚步,转过身定定的盯着江棠舟,毫不避讳的说到,“他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说不得你一句!”
江棠舟的步伐也一下子顿住了。
对方这句话,怎么想,怎么觉得有歧义。
殷问峥也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毕竟你是我太子府的人,辱了你,便也算是辱了我太子的名声,所以,呃……左右就是那个意思,你懂就行。”他自己解释了一遭,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个什么。
江棠舟听罢,却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眉角漾起三分温柔来:“我懂的,你不必紧张。”
“谁说我紧张了?”殷问峥反驳之后,便一把将江棠舟揽入了怀里,抱着他继续往回走,“走吧,我先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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