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锦有些懵逼地看向凤北,发现钱宜之也在以戏谑的眼神看过去,接受双重注视的某人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道:“有些魂主还处于比较清醒的程度就需要‘强力’劝退,你懂的,但是像她这样嘛,你看看她的脸,总之活着的时候不需要管,只要看着别让她再继续搞事,死了之后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不过总体比周春雨这种货色要简单多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会直接冲过来杀了他们?”钱宜之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令东方锦有些尴尬,他确实这么以为的,现在想来要相对“文明”许多,又或者是这一对主仆比较“文明”,毕竟凤北也讨厌一部分魂主的。
魂主们的判断似乎不无道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女魂主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着“我爱江雅,我愿意为江雅做任何事”以及“都是我干的,谁也不许动江雅”,两句话重复交替出现,清晰生动地展示了什么叫精神失常。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东方锦迟疑地道。
葛乔乔拉过一张椅坐下,一派悠哉地道:“对啊,正好这是个房间,这要是在外面更麻烦。”
东方锦茫然地站了会儿,看着女魂主把脸贴在江雅的胳膊上一付陶醉的表情,莫名觉得有点反胃。
“我、我想问件事。”木头般的江雅突然道。
钱宜之和气地道:“你说。”
“她如果死了,我还有机会当别人的魂仆吗?”江雅讲得如此直白,没有丝毫担忧女魂主反应的模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甚至还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也学了不少本事的,真的,我、我能够魅惑其他人。”
葛乔乔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只能魅惑活人?”
“不一定,对鬼魂也有效。”以为有了希望,江雅急迫地道。
“没啦?”等了几秒,葛乔乔惊讶地道,“就活人和死人?”
江雅有些局促不安地道:“那还有什么?”
葛乔乔笑了声,道:“野路子就是野路子,什么都不懂。”
东方锦发现凤北对于这样的“讽刺”毫无反应,内心传来的情绪也很平静,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与凤北以往对家族魂主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不喜欢江雅。】凤北突然说道。
东方锦没明白:【谁?】
【葛乔乔。】
这点倒是可以理解,东方锦问:【那也没必要故意刺激他吧,万一他要闹呢?】
【如果刺激得发疯了就更好了,省得动手。】凤北幸灾乐祸地道,【你看着吧,末路魂主仆都是一样的。】
果然,江雅本就扭曲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道:“我、我也不想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什么叫没办法?没办法杀人吗?”葛乔乔故作捏出一付天真地嗓音问,“唉呀,我好怕哟,主人快来保护我,这些女人要侵犯我哟,好可怕嘤嘤嘤!”
江雅还没来得及表示,女魂主已经叫了起来:“对对对,就是这样!我的宝贝江雅太可怜了,整天被这么婊子骚扰!都怪她们!都怪她们!”
东方锦发现女魂主的精神状态从见面后就在快速下滑,先前还算是“恶毒的杀人犯”,现在已经完全像个真正的精神病了,双眼发直,对不关注的事情视而不见,完全活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恶化得好快。”东方锦皱着眉头道。
“末期的魂主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就会直接爆炸。”葛乔乔道,“我们的任务就是看住她,如果有机会就提前引爆,只要她的肉身死了怎么都好办,不过嘛,她这种属于小问题,留到这个程度不处理也行,但是,一些厉害的,比如我家和你家主人这种水平,就不能完全等发疯再来处理了。”
东方锦一时有些无言,葛乔乔说这话时仿佛在谈论天气,轻描淡写地语气脸上还带着微笑。钱宜之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听过无数遍,他们的态度比事实更加令他无法平静。
“魂主发疯的原因是什么?就是被人唠叨吗?”东方锦再次提出了这个疑问。
“很多原因,不过嘛,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研究。”说到研究时,葛乔乔双手在脑边比了个引号,“但是,在我见过魂主临终后,我觉得与其等事情发生了再来处理,不如未雨绸缪,这样能够尽量减少牺牲。”
这话越听越不对味,不要说东方锦了,凤北都听出来了,阴阳怪气地道:“所以说派你们来不是个巧合?”
钱宜之轻轻地道:“人必须学会面对现实。”
“其实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就是在……你家主人的出道秀之后。”葛乔乔提高了声音,故作兴奋地道,“以前可不会问话,一上来直接动手了,现在至少还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这次,凤北还没来得及说话,东方锦先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他很少有这样的表现,凤北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人确实要面对现实,但是你们有什么现实啊?”东方锦实在忍不住了,恼火地道,“对,眼前这位确实是发疯了,我看得出来,我也相信有很多看起来很正常的魂主也死了。面对现实的前提是确认这是现实,就像前面有堵墙我不会装看不见,你们现在这样就像是指着空气对我说前面有堵墙,什么墙?空气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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