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哪经历过这个啊……费雪就飘了,像个气球一样直奔大气层。众所周知,气球升得越高跌得越惨,外面那层皮什么也抵御不了。
费雪当然收到了东方锦的警告,错误地认为这是一个泛泛之语,大概诸如“要做个好人”之类的话,根本没当回事。她当时在吃早饭,身上理所当然穿着那套衣服,昨晚她本来想洗的,泡了一晚上吧衣服上全是烟酒臭味,但是一想到第二天没法穿这套衣服就难以忍受,所以她只是把衣服挂在窗外散了散气味,今早起来一看,发现衣服不知怎么在衣角处破了个洞,外面看上去还行但是里面已经一路撕裂到内衬口袋了,大概是昨晚跳舞时正好勾到了李岚白搞出来的破洞,一路撕扯上去。她有些心虚,转念一想,内衬坏了问题不大,迟疑许久还是无法抵御昨天那般吸毒般的顺利快感,还是把衣服穿上了。
吃完早饭,费雪信心十足地出了门,果然一路绿灯畅通无阻,提早十五分钟到了公司,正好错过电梯等待高峰期,悠闲地进门后总编从眼前一晃而过。她灵机一动,这种好时候当然不能浪费啊,必须向总编要求一个小小的加薪啊,衣服总有一天要还的,在这之前她必须铺好未来的道路。
总编的态度异常和蔼,与以前阴阳怪气的完全不同,费雪离开办公室时已经得到了承诺,从下个月开始涨薪,她得意地踩着十厘米细高跟鞋走回工位,冷不防脚踝一歪,堪堪稳住,她低头一看,地毯上不知道谁吐了一个口香糖,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了,她正好踩了上去。
“保洁昨天没打扫吗?”费雪不解地问附近工位的同事,倒是没怎么生气,人生活顺利时一般脾气都比较好,“地上怎么有块口香糖?”
同事伸脑袋过来看了眼,道:“不会啊,今天早上还看见的呢。”
费雪还有一个疑惑:我怎么会踩到口香糖的?按理说不太可能啊,这么倒霉的事……
“我操!”同事突然大叫一声。
费雪循声望去,惊恐地发现自个儿背后居然着火了,她尖叫一声,迅速把西装脱下来用力甩了几下,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而高涨起来,她急了,把西装在办公桌上使劲砸了半天,中间听见好几回嘶啦嘶啦的声音也顾不上,终于,火苗熄了,西装也变成了条状抹布,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费雪惊恐地提着抹布,满脑子都是被东方锦扒皮抽筋的场面,顿时怒从心头起,转身对同事怒吼:“谁他妈烧我西装?!”
一圈同事面面相觑,有一个曾经对费雪有恩的老同事默默地拿出一个香薰蜡烛,尴尬地道:“你的西装……蹭到蜡烛上了。”
东方锦选择的是新型面料,这些年面料工艺也在不断进步,薄款西装面料能够做到天然面料的透气性以及化工面料的挺刮度,由此也带来一个问题,掺杂了化工纤维的面料碰上火焰时扩燃速度特别快,会收紧缩小,不仅易燃而且难灭。
费雪瞪着惹事的香薰蜡烛,心里充满了悔恨的呐喊:这蜡烛是她送给这位同事的,而且还说一定要在公司用,因为是新配方特别好闻!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这时候费雪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烦恼怎么向东方锦的交待,当她四处找袋子把衣服剩下的部分装起来时,总编怒气冲冲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咆哮:“费雪,来我办公室!”
费雪一头雾水的去了,一脸口水的回来了,她负责的专题最新一期不知怎么把一位业界大佬的名字写错了,而且是特别搞笑的错法,类似“林葛”给人打成了“林狗”,这份稿子居然没经过校对就发到了网站上,更可怕的是由于昨天她去赴李岚白的约,整整一天都没发现,其他人也没发现,直到今天总编接到了大佬的电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离谱劲,要不是反复查验并没有他人干扰,主编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搞事——既然没人搞事,当然只有她背锅了:涨薪取消、负责的专题取消、三个月奖金取消而且上了大佬的黑名单。
坐回工位的费雪精神恍惚,小心脏怦怦直跳,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不过,正常的上班过程麻痹了她的警惕,只是中午的外卖迟了点、汤洒了点、肉有点不新鲜,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她战战兢兢地挨到下班,幸运似乎回来了,总编表示今天大家早点走,晚上有酒会,同时叫她不要去。她现在哪有心思去酒会,正好回家休息同时思考一下怎么给东方锦交待,她没敢开车而是准备叫嘀嘀,手指放在屏幕上又改了主意,叫了专车。
今天这么倒霉,对自己好一点吧。
费雪的脑中有了一个隐约的想法,但是一时之间没有抓住重点,她应该感谢自个儿这种野兽般的直觉,如果是自己开车回家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进了停尸房。
听到这儿,东方锦无奈地捏了捏鼻梁,尽管他并没有头疼这种现象:“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车祸。”费雪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唉哟唉哟的背景音,她这会儿还躺在急诊室,听起来有不少人,“特大连环车祸。”
东方锦一听这话,把手机调成外放开始搜索微博,果然立刻发现了头条,费雪所在的城市发生恶性连环车祸,目前死亡三人,重伤两人,轻伤十人以上,其余受害人还在统计中,起因疑似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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