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近些天传来的消息让他颇为焦虑,他有点怕他爹会遭遇不测,跟沈牧亭请示要回家住,沈牧亭说不到时候,何时才是时候,他却没一点谱。
林绯钰前来书房禀报的时候,沈牧亭跟月烛溟依旧在练字,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般。
“不认识?”沈牧亭头也没抬,月烛溟坐回了轮椅上,“你是怎么问的?”
“我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应少安的人。”回答完林绯钰也反应过来了,他并未问江瑾是否认识应少安。
“看来还得关。”沈牧亭低声道,月烛溟立即召来护卫又将江瑾关进了暗牢。
下午没再出什么事,用过晚膳月烛溟便带着沈牧亭出门了,身边没带几个护卫。
到得街口,两人便下了马车改为步行。
今日元宵佳节,人颇多,月烛溟跟沈牧亭也没多做伪装,月烛溟只是召来沈牧亭坐在他的轮椅上,两人就这么坐着滑进了人群,路上颇多人好奇地朝他们看了过来,沈牧亭倒在月烛溟身上,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
月烛溟知道沈牧亭从前不曾逛过灯会,见着什么都想拿给沈牧亭看看,沈牧亭看着他像哄小孩儿似的行为,道:“前面有猜灯谜的,不若我们去猜灯谜,你给我赢几个灯笼回来。”
月烛溟就去猜灯谜了。
等月烛溟的时候,沈牧亭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并未发现明显的异常,可沈牧亭就是能感觉到一道若即若离的视线从他进了宣临街便一直跟着他,感觉不到恶意,但也感觉不到善意。
“警惕心很强嘛!”酒楼二层,一个打扮分毫不起眼的人朝对面的人道,对面之人扫了一眼月烛溟的背景,道:“人人皆言战王暴戾阴鸷,没想到竟还有为博美人笑去猜灯谜的行为。”
对面的人但笑不语,只是视线颇具兴味地看向沈牧亭。
他们坐得位置较为隐蔽,就算沈牧亭看过来也未必能看到角落里相对而坐的两人。
“元宵佳节,在下要去会美人了,方兄可要一起。”人笑着理了理袍子。
被叫做方兄的人摆了摆手,“在下就不饶兄台兴致了!”
应少安抬手作揖离开。
月烛溟猜完灯谜回来时,沈牧亭已经敛去了神色,看着月烛溟拿来的各种形状的灯,微微咂舌,“王爷,你可是要将王府的灯都换了?”这起码得有二十盏吧,他在抬头看向猜灯谜的摊位边,其中一个摊位已经被他薅秃了,正在收拾东西。
月烛溟看着二十多盏款式都不一样的灯,“就想给你。”
月烛溟看着沈牧亭的眼颇深,反倒让沈牧亭笑了起来,两人又去了宣临桥,桥下是条穿城河,颇宽,不少人正在放各种各样的花灯,沈牧亭跟月烛溟就顿在桥上看,还有不少私会的男女,生生将元宵过程了七夕。
这时,月烛溟推着轮子靠近他,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手里拿着一根色泽润白的玉簪,簪头雕刻的一只将睡欲睡的慵懒狐狸,尾部却缀了一点墨绿。
他将玉簪插进沈牧亭发间,捧着他的脸道:“好看。”
沈牧亭挑眉,看着周围自在或兴奋的人群,道:“王爷,我们此行并未隐藏,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动手。”
“街上人多,不得等到没人的时候?”
第30章 ‘言听’
沈牧亭脸上却扬起一个莫测的笑, “那不如我们送上门去。”他勾起月烛溟肩上的一缕发,“也顺便看看你恢复得如何。”
月烛溟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狐疑地看着沈牧亭, “我能动了?”
沈牧亭:……
“试试。”
沈牧亭先前的话让月烛溟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之前说不能动, 现在忽然说能动了。
“王爷,真的, 不骗你。”沈牧亭搂着他的脖子哄道:“如果这次你在打斗中行动如常, 未觉不适……”
后面的话他却没有说完, 月烛溟也懂, 不过……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无奈地叹了口气,搂上他的腰,“你若不愿, 我自是不会逼你。”
“不是不愿,是你的腿, 真得考虑这方面。”
初始的时候,沈牧亭确实觉得月烛溟是中毒, 可昨晚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沈牧亭是从前生活在末世, 对于各种各样的东西颇为了解,再加上昨晚他从月烛溟身上发现的异常……
月烛溟可能不太想知道给他下毒之人是谁, 那个人可能是皇上,也可能是沈蚩, 也有可能是方棣通或者方时镜……
月烛溟是在主观上怀疑沈蚩颇多,可如果……他们四人都有联手呢,一个是他的亲侄子, 一个是他的得力干将,他若是知道这个结果会如何?
沈牧亭不知道,但他这三年周旋其中,讲得不就是一个“情”字么?
若是真如他所想,月烛溟的腿比他想象的更为麻烦,只需一念,他便会暴毙而亡。
到了没人的地方,月烛溟便站了起来,他知道沈牧亭懒,便抱着他走,也越走越偏。
护卫知道月烛溟能站起来的那一刻是震惊的,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跟在两人后面。
“到了!”沈牧亭轻轻道了一声。
月烛溟将他放下,黑暗中,一双阴毒的眼睛看向巷中两人,见月烛溟能站起来时眸间尽是震惊,很快就恢复常态,提刀便冲了出来。
月烛溟手无寸铁,与刀剑赤手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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