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佘宴白打量着阿离,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小蛇?”阿离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个的身子,不知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离,你与扶离是怎么回事?”佘宴白想了想,干脆直接问道。
阿离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什么?”
“他不需要再借助你的身体行走了?”佘宴白好奇道。
闻言,阿离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佘宴白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
原先他以为扶离想法子为自己制作出了一具身体,可现在看阿离的反应,明显不是。
“在上界的时候他还需要用我的身体,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到大荒,我们就忽然分开了。”阿离对这事也很摸不着头脑。
明明上一刻扶离还在他的身体里,可是下一刻,他就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别说,这突然分开了,他还有点不适应来着。
佘宴白垂眸思索了片刻,心里倒是有了点猜测——大荒现在不归扶离管辖,想来他在此间天地受到的限制应当要小些。
“阿离,既然你已与扶离分开,就莫再轻易让他进入你的身体内。”
“为什么呀?”阿离不解道。
望着他无辜的神色,佘宴白叹了口气,问道,“阿离,你现在与扶离是什么关系?”
这下子可把阿离问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看着佘宴白执着的眼神,阿离知道,他今天一定得给出个答案。
于是阿离沉思了许久,嗫嗫道,“朋友,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
他想,扶离是个好人,而他们之间相处的还算愉快,应当算是朋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还好了,佘宴白在心中摇了摇头。
“他的神魂进入到你身体的时候,我想或多或少,都无法避免地会触碰到的你神魂吧?”佘宴白道。
“嗯。”阿离点了下头,仍没有明白佘宴白此言的深意。
或者说,他从未往某方面想过。
佘宴白揉了揉眉心,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没名没分的,你们神交算是个怎么回事?此前他需要借助你的身体也就罢了,可现在既然不需要了,再这样下去你不觉得有些不大妥当吗?”
阿离顿时恍然大悟,接着悄悄红了双颊,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让他进来了。”
许是当初一醒来,身体就被扶离占据了的缘故,他竟一直疏忽了这点,还以为神魂偶尔泛起的愉悦感是正常的。
阿离越回想往事,他的脸就越红。
没一会儿,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红了,就差冒出袅袅的白烟了,以示他熟透了。
“如此甚好。”佘宴白满意地笑了,他不是没有看出扶离的心思,只是他不能看着阿离继续稀里糊涂地被扶离占便宜。
以后他们的事,佘宴白自不会再多加干涉——反正经此一遭,阿离多多少少都有了那方面的意识,再不会被扶离占了便宜还无知无觉了。
“我们不说扶离了,我、我与你讲讲孔玉和小田的近况吧,他、他们……”阿离这会压根不敢看佘宴白的眼睛,慌张地试图岔开话题。
佘宴白无声一笑,静静地听他语无伦次的话,免得刚开了窍的阿离羞死。
直到敖夜驮着玩够了、闹着要爹爹的小蛇崽回来,阿离才住了嘴,一擦额头满手都是汗。
他压根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些什么,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扶离的脸——明明那张脸与他的面容很像,但阿离只要一想,心就怦怦乱跳。
阿离摸了摸胸口,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只是医者不自医,他到哪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呢?
“哇,阿离爷爷的脸好红呀~”小蛇崽惊叹道。
他骑在敖夜的脖子上,双手握着敖夜的角,两条小胖腿晃来晃去,脚丫子时不时地蹬一下那金灿灿的鳞片。
除了爱侣,龙族也就只会容忍子嗣在自个的头上放肆了。
敖夜在佘宴白身前低下了头颅。
佘宴白掐着小蛇崽的腋下,将他抱在了怀里,笑着替阿离解释道,“天太热了,你阿离爷爷被晒红了脸。”
“对,我是热的。”阿离附和道,抬起手捂住了通红的脸颊。
小蛇崽怀疑地皱了皱眉,仰起头看了看佘宴白雪白的脸颊,忽然举起小手摸了一下,嘟囔道,“凉凉的,爹爹都不热的……”
佘宴白抓住小蛇崽的手,笑道,“因为爹爹天生如此啊。眠眠刚刚和阿爹玩得开心吗?”
“还行叭~”小蛇崽把头搭在了佘宴白的肩膀上,歪着头望着他。
佘宴白噗嗤一笑,“这是个什么答案?”
眠眠嘟了嘟嘴,说道,“因为眠眠心里一直在想着爹爹和星星呀~”
“哦,原来如此。”佘宴白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眠眠扬起脑袋,轻轻地撞了下佘宴白的下颌,哼唧道,“爹爹笑眠眠,眠眠还给爹爹采了很漂亮的花呢,爹爹还笑的话,眠眠就不给爹爹了哦。”
佘宴白一怔,低头看了看小蛇崽空荡荡的双手,又瞥了眼一旁敖夜同样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禁挑眉问道,“可是眠眠——你的花呢?”
“在这呢——咦?”小蛇崽兴高采烈地举起手,然后望着空无一物的小胖手呆住了,“是啊,眠眠的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