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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几乎都在天宫住习惯了,众仙才收到敖夜的传音,召他们前往紫宸殿议事。
众仙不敢耽搁,立即前往,入了紫宸殿后自觉地以人妖魔划分成三块,横平竖直地站好。
以致于当佘宴白一家人进来时,还以为这殿内站着的不是一群高傲的仙人,而是一群乖巧的鹌鹑呢。
一个个的,眉宇间的傲色大多收敛了起来,除少数几人外,多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好似当真打心底里接受了这一切,从此甘愿俯首称臣。
“吾等见过仙帝陛下、殿下、以及两位帝君。”众仙像是约定好了,一看见这一家四口走上高台,便微微俯身,齐声高呼。
佘宴白一顿,玩味地笑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弯腰把眠眠抱上宝座后,便在一旁站着。
只是他好像没骨头一样,站也不好好站着,偏要倚着敖夜,还要抱着他的一只手臂。
眠眠朝下方的仙人们挥了挥小胖手,笑眯眯道,“诸位不必多礼~”
碰不着地的两条小短腿,欢快地晃来晃去。
众仙便直起腰,望向高台之上的小仙帝,静候吩咐。
偶尔目光不小心扫到一旁的佘宴白时,就立即心虚地移开。
佘宴白发觉了,不禁觉得好笑。
从孽生海爬出来的第一个千年,他确实疯了点,但也不至于怕他怕成这样。
想来,这其中多少有点做戏的成分。
“今日召诸位前来,乃是有一要事宣布。”敖夜开口道,待仙人们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后,便将一枚玉简递给了眠眠,里头记录有他反复打磨了几天的天条。
眠眠握着玉简,朝佘宴白晃了晃,小声道,“那我开始念啦?”
佘宴白趴在敖夜肩头,朝他眨了下眼,轻“嗯”了一声。
天条须得眠眠这个天道亲封的仙帝来念,如此才有效力,旁人是无法代劳的,所以眠眠便一边晃悠着两条小腿,一边大声念道,“天规第一条,为仙者,不可……”
殿内很安静,只有小龙崽稚嫩又软绵的声音,在其间一遍遍回荡着。
却听得众仙心中一寒,不禁变了脸色。他们着实没想到今日这所谓的要事,竟是往他们身上套枷锁。
好不容易成了仙,还没自在多少年,头上就多了尊小仙帝。
这也就罢了,怎的还要用些条令束缚他们?
登时便有仙人听得不满,心里渐生反义,不料怒而抬首时,却发现佘宴白不知何时直起了腰身,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再一转眸,又瞥见那立于宝座旁的小娃娃,怀里抱着一柄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紫气的长剑。
这一腔怒意就悬在了半空,上下不得。纵是想反,他们岂能反抗得了那冥冥之中的天道的旨意?怕是单两个小娃娃的本命法宝一出,就能压得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敖夜自然发觉了仙人们不满的情绪,于是等眠眠读了几条后,便轻轻地拍了拍宝座的扶手。
正在大声念着天条的小龙崽会意,顿时住了嘴,眨巴着大眼睛笑望着台下的仙人们。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想这句话你们应当知晓。”敖夜淡淡道。
“可是我们都成了仙,不死不灭,难道还得不到完全的自由吗?”狐仙上前一步,抛却了一贯的谨慎,蹙眉质问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藏青魔君那不好的预感竟会是这个,否则也能早些商量对策,而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敖夜意有所指道,“天道若认为尔等配得到完全的自由,这仙界便不会凭白多出一个仙帝。”
狐仙一愣,随即便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潜在意思——他们这些仙人,过去在仙界的行为太过火了,以致于令天道都看不下眼,才会选出一位仙帝来管束他们?
她有心想反驳,但想想他们中大部分人仗着成了仙,确实愈发行事无忌,时不时令仙界变得乌烟瘴气,便说不出话来了。
无论如何,他们的行为,已然教天道失望了。
狐仙能想到的东西,旁的仙人也能想到,于是殿内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片刻后,藏青魔君心有不甘,便皱眉问道,“当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非要颁布天条管着我们?”
敖夜点了点头,道,“天条虽然对尔等有所约束,但并非什么不近人情的酷令。诸位何不耐心听下去?看看自己最终是否能接受?”
说罢,他示意眠眠继续念下去,不再看那似乎还有话要说的藏青魔君。
眠眠甜甜一笑,便握着玉简,再次开了口,“天规第七条,仙人……”
他先前念的算是敖夜制定的条令里最为严厉的几条,接来的就比较宽松了,令众仙先前升起的抵触情绪不禁减少了许多。
甚至听着听着,有部分性子比较平和的仙人,还觉得这天条不错,正好能约束一下那些平日里就比较闹腾还喜好找人切磋的仙人,一如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的李玉衡。
而如藏青魔君这般性子比较肆意,喜好与人约架且向来是就地开战的仙人,心里就不大痛快了。
妖族仙人则处于二者之间,但在狐仙沉默不语之后,便一个个乖觉地不露声色。
“触犯天条者,轻者困于问心台悔过……重者,打散仙魂。”眠眠念了许久,终于念到了关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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