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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药师抱怨的那些话,已经让越潜感到诧异,又见厨子送来牛肉汤和蒸麦饭,这两样东西都是贵族的食物,心里更是疑惑。
    灵公子?
    越潜默念这个名称,脑中出现那名融国少年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穿锦袍佩玉饰,手执一张精巧的丹弓,身背华美的绿箭箙,是个养尊处优的融国王族。
    他还是融王之子,融国太子的同母弟。
    在越潜看来,遭遇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莫名其妙。
    “好香呀,阿潜,你快吃别放凉了!”樊鱼将那钵牛肉汤端起,捧到越潜跟前。
    越潜把先前装鱼汤的那只空碗取来,对樊鱼说:“分着吃。”
    虽然不明白那个灵公子到底想做什么,美食在前,不吃白不吃。
    牛肉汤特别香醇,牛肉炖得软烂,入口既化,樊鱼吃得热泪盈眶。
    热汤开胃,接着是麦饭,麦饭蒸得刚刚好,每粒麦子都有完好的形态,入水蒸煮前,显然经过细心挑选。
    饭香扑鼻,味道十分可口。
    吃饱喝足,越潜躺平入睡,他需要养伤,今日发生的这些怪事,多想也无益。
    第17章
    “八弟,你在哪?”
    昭瑞边追边喊,他背上的箭箙跑歪了,额头上都是汗水,身为一个胖子,跑步对他而言是件麻烦事。
    追着追着,眼前豁然开朗,昭瑞看到一条河挡住前方去路,河两岸风光无限,水光潋滟直映眼眸,他驻足张望,发现昭灵和侍卫也都在河边。
    昭灵手上拎着只殷血的野兔,眼睛直勾勾看向河对岸,面上满是错愕。
    他们追逐一只中箭的野兔,不知不觉来到河畔。
    这条河便是浍水,他们站在树木茂密的浍水南岸,浍水北岸长着大量芦苇,有一片平地,平地上座落着二十多栋低矮的小草屋。
    “八弟!”昭瑞朝昭灵挥了下手。
    昭灵仍没有反应,他面朝北岸,一动不动。
    他这是怎么了?
    河对岸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就是几座低矮的小草屋,那儿应该是苑囿奴人的住所,驻守苑囿的士兵可不会住这种又破又矮的小房子,还不如茅厕呢。
    昭瑞心想。
    来到昭灵身边,昭瑞问:“八弟这是怎么了?”
    昭灵回过神来,把手中的兔子递给侍卫,对昭瑞说:“我想到河对岸去。”
    南岸上流有个码头,码头停泊着一条船,也有两名士兵看守,昭灵指使侍卫:“叫士兵将船划过来。”
    “快去叫船。”昭瑞也想过河玩,连忙催促侍卫。
    很快,士兵将木船驶来,渡昭灵和昭瑞与及侍卫过河。
    船只停靠北岸,昭灵迫不及待下船,他快步朝前走,步伐很大。昭瑞不想再追,累得很,他没跟上,独自在河岸闲逛。
    昭灵在小草屋间徘徊,走到其中一栋小草屋旁,他突然停下脚步,这栋草屋与其他的草屋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只是它的屋后有一棵梧桐树。
    高大的梧桐树,枝叶茂密如张开的大伞,满树淡黄绿色的花儿。
    “还真是这里。”昭灵喃喃自语。
    雾蒙蒙的大山,果然就是南山;水畔的草屋,原来就是苑囿奴人的住所。
    幼年时做的梦,人与物都是真实存在,梦也不只是梦。
    仰起头,望向梧桐树高处的树枝,昭灵还记得,他被关在鸟笼子里,挂在梧桐树上时,也是正值梧桐开花的时节。
    那男孩还曾给他摘过野杏,摘过桑葚,还曾打算囚禁他。
    昭灵绕过小草屋,来到屋子一侧,他趴在窗子上,往屋内探,见到一张熟悉的土床。
    土床上曾经卧着一个遭受鞭打,伤痕累累的男孩。
    后来那个男孩长大了,后来,我也长大了。
    年幼时,还曾想带男孩回王宫住,帮他治伤,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给他。
    “住这里的人去哪了?”昭灵问渡他过河的士兵,士兵一直跟在身旁,听候差遣。
    房子明显都住着人,有很多生活痕迹,不过此时只有几个老弱病残的奴人身影,不见青壮。
    士兵回道:“回禀公子,他们前日去南山猎场,今儿还没回来。”
    看来青壮被叫去维修猎场,围猎时又负责驱赶猎物进猎场,人还暂住在猎场附近的大草屋里,全都没回来。
    “八弟,兄长在叫我们!”
    昭瑞朝昭灵小跑而来,用力挥舞手臂。
    昭灵抬头望向河对岸,果然太子和数名侍卫站在河畔,侍卫牵着四条猎犬,猎犬朝着河水一阵吠叫。
    他们一大早就出来打猎,昭灵和太子在打猎途中分开了。
    “我们过去。”昭灵叫士兵划船,载他们返回南岸。
    渡过河流,昭灵和昭瑞跟太子汇合,太子问:“怎么跑河对岸去了?”
    想了想,昭灵还是没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跟兄长说,以前总是无话不谈。
    今日的事,是他心底的一个小秘密。
    一行人返回营地,途径猎场,远远望见那间供奴隶暂住的大草屋,昭灵突然指着大草屋说:“兄长,我想过去。”
    太子一点也不意外,问道:“想带走那名斗牛的越人奴隶?”
    “我怕去迟被他人挑走,兄长,我们快过去。”昭灵拉住太子的一只胳膊,显得很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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