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舟很无辜地看着他,宋靖几次张了张嘴,都没忍心说出回绝的话。
贺文舟依旧在回忆:“我大概七岁的时候,他俩陪着我去过一次。我过生日,买了气球、蛋糕还有很大很大的水枪。我挎着水枪,非常神武,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很久都不嫌累。我爸去买票了,我特别想吃那种雪人雪糕,让我妈去买,结果我妈过了一个小时都没来接我,我又走丢了,哭着找他们,怎么找也找不着,然后那天,我就做了那个梦!”
宋靖提心吊胆。
贺文舟神秘地问:“你猜我梦到什么了?”
“什么?”
贺文舟皱了皱眉,嫌他猜不到自己的心思。他是他的知己,他应该猜到。
可是再相知相许的两个人,也终究是隔着心,并不能完全的融合,完全的相知,懂他那细枝末节的敏感思绪。
但宋靖顾不得了,只觉得心很慌,慌得他连忙上去抚着贺文舟的眉心,说:“不生气,弟弟,我们不生气。”
贺文舟勉强被他安抚住,他盯着宋靖的眼睛:“我梦到你也没回来,我找不到你,你和她一样,过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来接我,你干嘛不来接我啊?我不是你的宝宝嘛!”
宋靖后背发凉,心被紧紧攥着,攥出水来了。
“别怕,文舟。”
他把他搂在怀里:“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在这,我会一直在这。”
贺文舟搂着他的腰,喃喃地:“你要一直在哦。”
宋靖闭上眼睛,抱住他的宝贝:“嗯。”
越接触,他越觉得是靠近一个恶魔。这个恶魔深爱着他,把一颗心都交在他手上,精神和肉体都在全面地依赖着他,像长在他身上的一条藤蔓,饱满地吸附着他的血液,一刻都离不开。
他是那样的邪恶,又是那样的脆弱,宋靖不理他,他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宋靖凶一凶他,他就要委屈得哭出来。
所以宋靖不敢凶他,也不敢违逆他的心意,小心翼翼猜测着他的心意过活。因为他也是那样爱着他啊。
每一次吵架,都没有让他冷静,反而推得他们越来越亲密。他要懂他,必须懂他,懂他的全部。他要知悉他全部所想,洞察他所有所念,任何时候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他面前,牢牢地托住他。安慰他、理解他。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隐藏,完全透明,完全交付,他的心是贺文舟的,身体是贺文舟的,灵魂也要烙上贺文舟的印记。
他的全部,都应该是他的。
爱情之火熊熊燃烧着,足以让宋靖勇敢。尽管贺文舟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都是因为爱他,所以他也就不能放手。
两人的恋爱越谈越紧密,一刻都离不开,一起惶惶然地往深渊里坠去。
宋靖每天早上睁开眼想的俱是贺文舟,一整天都悬着心想他好不好,开不开心,吃饭了没,昨晚睡得怎么样……零零碎碎地,贺文舟的一呼一吸都在掌握着他的命运。
贺文舟自然也是如此,这样没有一点空间,近乎窒息的爱情,他很享受,觉得理应如此。
他从早到晚泡在宋靖的甜蜜里,乐得忘乎所以。
他筹谋着,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他就要让宋靖完全变成他的人。只是他还没有和宋靖谈,就又遇到了一个意外。
第50章
宋靖把贺文舟宠到了底,凌晨五点半,秋天的早晨还是很冷。宋靖裹着外套和贺文舟在街角的一个小摊上吃馄饨,贺文舟边吃边看他,看着他笑,宋靖神色淡淡的,被他看久了也不觉露出一个笑容。两人约会的机会屈指可数,但宋靖竟然大早上就陪他出来吃馄饨了,这真是意外,让贺文舟的心里揣着一把火,连早晨的寒冷都不值一提了。
两人坐着公交车去游乐场,宋靖就坐在他腿上,两人分喝着一杯豆浆。贺文舟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腰,将脑袋沉沉地压在宋靖的肩上,全身都依赖着他。
这是他的哥哥,他的亲人,他给自己找的家。
宋靖陪着他疯玩了一天,给他背着书包,拿着水壶,甚至背着一个蓝色水枪,偿还他那梦里的遗憾。他在还原一个小男孩的梦。
贺文舟果然高兴坏了,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坐了海盗船又去坐小矿车,从小矿车下来又去摩天轮,晚上旋转木马他和宋靖坐在一只木马上,从后面搂着他。光怪陆离中,是贺文舟绚烂至极的笑容。一直闹到很晚,宋靖害怕姥姥担心了,他才送他回家。
在巷子口贺文舟将宋靖拖到墙角狠狠地吻,把他抱起来压在墙壁上,恨不得把他攥成水。
“哥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贺文舟喘息地吻他、咬他,他表达爱情的方式是那样凶狠,眼里的光在发亮。
宋靖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放我下来。”
“哥哥,你爱我吗?”
“嗯。”
“让我上去。”
“不……”
“让我上去,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离不开你。”
“今晚我离不开!”
贺文舟抱得他紧紧的,死活不放手。
宋靖怎么掰都掰不开,心里也是爱他爱得要死了,意志在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了头,贺文舟顺着水管爬了上来,他心惊肉跳地逃回家去,打开卧室,就看到贺文舟扒在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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