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了,但是,现在见到,那感觉却从未断缺过一般,记忆是如此的明晰,就算她已经完全的长开了,多少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现在的她依旧能跟记忆中的她完美的融合,没有半点的陌生感。
相比路上不同,前面的禅院里,灯火通明,燃烧着的是熊熊火把,时不时的能听到火星炸裂的劈啪声。
是带毒的箭伤,从后背肩胛骨下方射入,整个箭头基本上都没入。
人现在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唇色发紫,倒是没怎么流血,但是,有时候,这种外伤不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箭上带毒,那么毒可能有凝固血液的作用,如此就会将毒素全部的凝结在体内。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烦请姑娘……尽力而为即可。”
“我会竭尽所能。”小草应了一声,却并未回头。
伤者身上的软甲已经解了下来,不过衣服还在身上,小草二话不说就上剪刀,咔嚓咔嚓的几下,然后拽着一撕,动作相当的干脆利落。
小草无知无觉,其他人却尴尬了,尤其是知道小草身份的人,不由得偷偷的瞄向自家主子爷,然而,作为主子的魏亭裕半点表示都没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小草的身上,专注得其他人都成了隐形人。
得,白担心了,主子根本就没在意。
他们对小草的敬意也多了一份,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做到这一步的。
小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不由得周围了眉头。
“姑娘,情况很严重吗?”旁边有人不由得急切的问道。
“箭头没入了心脏,不过应该没有刺破血管,只是在心肌上,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先将箭给取出来。”小草眼皮都没抬的说道。
“是要拔箭吗?我来,姑娘你说要怎么做?用多大的力度,向哪个方向。”
“莽夫,闭嘴,如果能轻易拔箭,我们还需要找闻人姑娘来吗?”花语斥责道。
“确实不能随意拔箭,只能取出来。”小草一边说着,又干脆利落的将后面的箭身给剪断。
然后小草迅速的吩咐下去,在最短的时间里,准备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
虽然随身带着医药箱,但是,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有限的,不过,在某种情况下来说,一个简易的手术,也足够了,条件不允许,也是始终不允许,比现在的伤患更为严重的,小草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然后在有限的条件下,给做了手术,幸运的,最后的结果是很不错的。
基于上述原因,小草现在的技术越来越纯熟,也始终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她能用到的消毒手段都用了,都达不到手术该有的条件。
所以,每一次都存在着风险,病患需要几分运气。
这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就好比战地医生在战场上做手术,从哪儿弄来无菌手术室?
在动手之前,“我能箭完好的取出来,不会给他造成更多的伤害,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治好他,毕竟……”
“姑娘无需多言,生死由命,你尽力就是了。”对于小草的手术,魏亭裕还能不清楚吗?别说,他以前甚至给她做过助手。
小草点点头,不再多言,能够如此通情达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小草套上手术服,取出整套的手术用具,让花语也做了一番消毒处理,然后做自己的助手,这种临时助手,能帮忙的也就是递东西,而他们,也别指望知道各种用具的名称,所以,小草全部进行了统一编号,这些看起来挺多,其实完全比不上前世,小草做了最大程度的简化。
一个人就要完成一台手术,其实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小草现在倒是已经习惯了,原本是要专门给自己培养几个助手的,可是,亭裕猝死得突然,也就失去了培养助手的条件,毕竟,就现在的大环境,助手也就相当于弟子,要花费不少的心力去教他不算,让他们接受她的医术理念,或许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只要条件允许,助手是必须的。
依照小草现在的能力,直接从背后开口,不需要打开胸腔,口子甚至都不会太大,有些东西,她闭着眼睛就能完成。
——不止一个人说过,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有时候,小草自己都信的。
整个手术过程,小草心中大致有数,需要用到哪些东西其先后顺序,让花语快速的演练了一遍,她说编号,花语动手,很简单的事情,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反应速度,索性,花语在这一点上甚至是优秀的。
正式开始的时候,不相干的人退后,禁声。
小草给花语安排好了位置,确保她不会妨碍到自己,动手。
考虑到不确定伤患会不会对麻药过敏,小草采取针麻。在人彻底失去意识之后,其他人瞧着小草迅速的划开皮肉,那声音似乎都能清晰的传到耳中。
刀割皮肉而已,在场的这些人,平时其实没少听过,只是从来未曾去注意,现在,加上了视觉效果,却让人有些不自觉的头皮发麻,感觉那刀子划在自己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堆的鸡皮疙瘩。
除了完全沉浸在手术中的小草,其他人完全不受影响的,大概就只有一个魏亭裕,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这样血腥的场景,他渐渐的居然看痴迷了。
当然,让他痴迷的,也可能是小草手以上的位置,小草手下的是什么,大概都已经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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