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不愿去想其中的缘由,立即挥开脑中的思绪,看了一眼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水里的赵逸,“沐王殿下,这水要泡些时候,不过一炷香之后,沐王殿下便不会如此难受了。”
年玉说着,探了探水温。
赵逸用水遮住自己满身的狼狈,看着年玉专业的模样,诧异之时,却又怕被年玉嘲笑,索性闭了眼,温热的水里,似有什么渗进他的身体,先前身体里躁动的情潮似在无声无息中缓缓平息下来。
房间里,宇文如烟依旧背对着赵逸,一贯的温婉大气中添了几分局促,年玉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想着那常红鸢,今晚,只怕她注定无眠吧!
而今晚注定无眠的,又岂止常红鸢?
皇宫,安庆门,黑衣劲装的男人从宫里出来,立即上了马,一人一马在顺天府的街道上飞奔,那人先去了长公主府,夜色里,一抹黑影在屋顶穿梭,到了一个院子里,进了某个房间,可房间里的一片漆黑,让男人皱了眉。
年玉不在吗?
这么晚了,她不在长公主府,又会在哪里?
第176章 叔嫂关系
片刻,男人出了房门,很快离开了长公主府。
皇宫,长乐殿。
夜已经很深,平日里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下,而今日,自常太后从行馆回来,遇刺的消息悄无声息的传到了元德帝和宇文皇后耳里,他们匆匆赶了过来,一直待到现在还没离开。
榻上,常太后换了一身素衣,靠在榻上的她脸色苍白,手上被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刚才太医已经看了伤势,手掌被锋利的匕首划上的痕迹,深可见骨,着实伤得不轻,此刻的她,望着虚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元德帝和宇文皇后都坐着,脸色凝重,自刚才楚倾离开后,房间里便是一阵沉默。
突然,常太后起身,宇文皇后见她的举动,立即上前扶着她,“皇嫂,你受了伤,且好好躺着,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便是。”
常太后看了宇文皇后一眼,叹了口气,但依旧坚持起身,下了榻,常太后竟跪在了元德帝面前。
“皇嫂,你这是作何?”元德帝和宇文皇后皆是一惊,元德帝立即从椅子上起来,“皇嫂,你快起来,你是太后,是长,如何能跪得朕?”
“皇上,今日的刺杀,让我想到了先帝。”常太后并没有起来,望着元德帝,“当年梁焕之的案子,你也是知道,那是先帝唯一处理错了的案子,虽然先帝在世时,已经为梁家平反,可我一直知道,对于梁家,先帝觉得亏欠,与其说是亏欠,还不如说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先帝从来都立志当一个好君主,怎奈却病魔缠身,可饶是生病,他也一日没有荒废朝政,他爱百姓,也爱皇室和他的名声,如今梁焕之的女儿找上门来,于她来说,是报家仇,刺杀我,我不怪她,我想如果是先帝在世,他也不会怪罪那个女子,可先帝死了这么多年了,纵然是他在天有灵,该也不愿意看到他曾经唯一断下的错案,再次被提起。”
常太后平静的语气,也只有在提到先帝,才会生起微微波澜。
元德帝脸上的凝重更浓了,常太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而他……
元德帝敛眉,他亦是不愿皇兄的名声蒙尘,可若这事情不公告,不追究,那在许多不知情人的眼里,这段时间一直架在宇文皇后身上的嫌疑,就一直洗不掉。
世人依旧会以为,是宇文皇后容不下常太后,所以,才会安排刺杀。
元德帝若有似无的看了宇文皇后一眼,瞧见她面容平静,半分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半响,宇文皇后开口,“皇上,皇嫂的顾虑没有错,先帝已经仙逝许久,旧事重提,确实不妥,好在皇嫂两次遇刺,生命无虞,臣妾想,定也是先帝在天之灵保佑。”
宇文皇后说话时,扶着常太后起身。
两个女人并肩而立,一个雍容华贵,端庄大气,另外一个素雅恬静,超凡脱俗。
元德帝目光扫过二人,他没想到宇文皇后竟这般主动的赞成常太后的提议,但她可知道,那嫌疑若一直伴随着她的后果?
元德帝皱眉,似在思量着什么,片刻才开口道,“如此,朕会好好处理这事。”
“谢皇上,谢皇后,这样我也算是安心了。”常太后叹了口气,目光微敛,在宇文皇后的搀扶下坐回了榻上,“皇上,此番回宫,是为了南越使臣,今日行馆设宴,我已经尽了地主之宜,我打算这几日就准备动身回岐山清幽观。”
回岐山清幽观?
这……
不只是元德帝,连宇文皇后也是心里一惊。
她一旦回去,只怕真就坐实了宇文皇后容不下她的传言了。
“皇嫂手上还有伤,怎能这么快就回去?”宇文皇后皱眉。
“无妨,不过是皮肉之苦,我还承受得住,这宫里,许久没回来,这一住,倒有些不适应了,总是觉得清幽观里住着舒坦。”常太后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想到什么,眼底多了一丝柔和,“况且,岐山离皇陵不远,我时常去陪先帝还方便许多。”
“皇嫂,这宫里一直是你的家,既然回了,就不要再搬去岐山了,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元德帝开口,知道常太后离开意味着什么。
不过,元德帝话刚落,宇文皇后却笑了笑,“皇上说的是,纵然是皇嫂要回岐山,也要等手上的伤好了才是,这般离开,本宫和皇上都不放心,况且,纵然要走,也不能如此的走,待本宫准备准备,给皇嫂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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