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点小事我帮你解决,今晚你就别回郑家了,外边天黑不安全,万一县令要对你做什么呢?我让人给你收拾间客房出来。”
郑易微微颔首,安静地应了一声:“多谢郡主。”
不知道是力气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颐听总觉得他脸上被她掐过的那块,格外红润。
既然来了活,李颐听便闲不住,当即让红豆带了几个府卫去找行贿之人。收拾一番后,她在主客厅里见了他。
此人叫赵钱,是郑鸿名下的学生,那日郑鸿便是撞见他把金条交到了孙招手里。
人嘛,长得十分一般,就算见过几面,扔进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李颐听的兴致一下子蔫下去一半,身子往下滑了滑,打了个哈欠,瞥到旁边郑易期待她主持公道的眼神,又立刻挺直了腰板。
李颐听:“赵……”
“小的赵钱。”
“赵钱,你知道本郡主找你是为何事吗?”
“小的不知……”
李颐听重重在手柄上拍了一掌,“啪”的一声,堂下的人也跟着一哆嗦。赵钱没见过郡主,以他的家境还够不到围在宋炽身边的资格,只是早早听闻她凶悍的名声,一被召见便立刻来了。
“小的真的不知啊。”
“哦,”李颐听摸摸鼻子,“那本郡主便告诉你,此番叫你前来,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给我好好想想,想清楚,孙招到底有没有向你索要贿赂?”
赵钱听到此话,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瞧了瞧李颐听,又看了眼旁座的郑易,想起来之前的一些传闻。
“自然收取了贿赂。”
话音一落,李颐听和郑易皆是一愣。
这就说了?
这么轻松就能解决那两个狼狈为奸的了?
李颐听还以为会要软硬兼施,费上一些工夫,毕竟孙招于他还有师生情谊,没想到问了一句他就说了?
李颐听乐了:“算你识趣。”
赵钱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来:“孙招年年受贿,一个学生都不落下,根本不配为人师,全凭郡主做主。”
“好,那今日就这样吧。明日我会再请你出证一趟,到时候你便照着刚刚所答,把孙招受贿之事再详细地说一遍。”李颐听松快地喝了口牛乳,“等本郡主收拾了孙招和县令,会重重赏你的。”
赵钱欢喜地谢了恩,李颐听挥挥手,便让红豆把他带走了。
红豆带着赵钱刚刚离府,悄悄蹲在太师府门外的两个捕快交换了个眼神,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赵钱前脚到家,没过多久,孙招便“咚咚”敲响了赵家的门。
只要赵钱愿意做证,说出孙招收取贿赂一事,那么郑鸿的罪名、何县令的维护便一眼明辨了。
事情即将解决,李颐听心情甚好,酣睡一夜后带上郑易、红豆还有不少用来壮声势的府卫,精神饱满地出了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县衙。一到衙门,李颐听就霸占了县令的位置,还颐指气使地叫周县丞去请孙招和赵钱。
何县令听之任之,笑眯眯地搬了张凳子在她右下方坐下。
李颐听哼道:“你也下去跪着。”
何县令干笑一声,却未违抗,应了声“是”,也同孙招等人跪到了一处。
李颐听拍响惊堂木,堂下“威武”的气势立刻造了起来。
她满意一笑,开门见山,直接提审。
赵钱上前几步跪下,一开口,却是跟昨晚截然不同的回答。
“小民从未将金条给过老师,孙先生也从未私下收要过贿赂,还请郡主明辨。”
李颐听道:“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厮怎么出尔反尔?”
赵钱十分为难地眨巴下眼睛,突然高呼:“郡主,污蔑师长的事小的实在不敢做啊,您许诺的好处小的也不会要,还请郡主放过小的!”
李颐听大怒:“你敢反咬本郡主?!”
可不论她再如何审问,赵钱都一口咬定孙招没有收取贿赂。李颐听又派人去找了两个学生过来,二人也皆是矢口否认贿赂之事。
孙招越发得意,甚至站起身来道:“郡主,在下未收贿赂便是未收,咱们就算是闹到老太师那里,她老人家也会还在下一个清白。”
李颐听算是知道了,赵钱就是墙头草,比她还墙头的那种。
堂下的郑易默默听了许久,将下面几个人扬扬得意的神色尽收眼底,向李颐听道:“这些人早就已经串供,此刻若是再不依不饶,也只会坐实您威逼利诱。我们还是先回去再做商量吧。”
“那你爹怎么办?”
郑易哑然。李颐听扒开他,凝声问道:“何县令,既然今日无法证实孙招收受贿赂,但你也同样无法证实就是郑鸿收取贿赂,可否将他先行放出?”
何县令慢悠悠伸出只手来,周县丞立刻有眼力见地把他扶了起来。
何县令不紧不慢地开口:“自是不能。”
李颐听冷笑一下,她就等着这句话。
“既然两方都互相状告对方收取贿赂,在分辨不清的情况下,又已经收押郑鸿……来人啊,把这孙招也给本郡主关进去,跟郑鸿同吃同住,待遇一般。”
何县令一惊:“郡主三思。”
“何县令,本郡主会盯着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李颐听盖棺定论,“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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