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尚未反应过来,被他一带一勾一侧一滚,双方上下颠倒。
“至少,要多亲一会儿。”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在她惊羞瞪视下,再一次以笑唇相贴。
不熟稔的生涩渐趋游刃有余,她从温热濡湿中感受陌生且浓蜜的意趣,自觉闭了眼。
那一刻,浪潮拍岸与海鸟长鸣皆已无声,天地间唯有她和他相依相抵至死的缱绻。
···
所有气息被吸干抽尽,林昀熹猛吸一口气。
微光勾勒床顶纱帐的轮廓,宣告她的梦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她做的什么梦!
真疯了吗?所以她期待被那人……?
强忍着不发出尖叫,她一手扯过薄纱衾蒙住脑袋,两条腿则胡乱蹬床。
“彭彭彭彭”一顿乱踢后,她又觉气闷,露出口鼻,有气无力吐息。
“呜呜……我、我死定了!”
“昀熹,怎么了?”
熟悉醇嗓柔柔响于两尺外,似山间风吹花落,却令她全身发僵。
片刻后,她缓缓转动眼珠子,以余光瞥向床口。
托腮而坐的面容如玉琢冰雕,线条刚柔并济,与梦中人大致重合。
那双墨眸于幽暗里更显深邃,略带惊奇,又隐隐憋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回忆和现实的感情进度基本是一致的,所以……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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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33
云破月来, 光影透窗,斑驳莹亮。
林昀熹手里抓着薄衾, 一时间拿捏不准,该遮住羞红的脸,还是挡住单薄寝衣。
与宋思锐于幽暗中眼神相触, 她突然心跳如擂鼓——他方才……没亲她吧?
可这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抿了抿唇,她愠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宋思锐笑中带恼:“怕父亲为难你,又怕一鸣兄抵挡不住,我连夜赶回。”
“我是说……你怎么又跑我房里!想干坏事?”
“上回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外裳脱了也没干什么……”
“你才像死猪!”
“好吧, 我像死猪一样,抱着像死猪一样的你。”
“你还抱、抱我……睡了?”她杏眸圆睁。
宋思锐咧嘴笑道:“昀熹,你现在才追究半个月前的事, 未免太晚了些。”
她记起他曾说过“没干嘛, 抱抱”, 如今后知后觉,兴许抱的不止是一下……而是一整夜!
人如石化。
“没事吧?你适才不停蹬床是何意?”他伸手覆向她的额,“有点烫?可有不舒服?”
林昀熹顿时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不舒服了。
“我瞅瞅……”
他吹亮火折子,点燃油灯,挪至床边圆凳上。
林昀熹却只注意他削薄精巧的嘴唇。
色泽呈丹, 形状刚柔相辅, 微微带点干,反而让人滋生试图抚平的念头。
宋思锐被她眼里久违的温柔娇羞所惑,唇角轻勾, 悄悄凑向檀唇。
静夜无声,投在墙上的两道人影渐移渐近。
当呼吸交融,鼻尖轻触,将林昀熹从如梦如幻的恍惚中拉回。
她惊羞之下扭头而避:“离我远一点!”
宋思锐满腔柔情散了大半,微带委屈:“大老远跑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还要被你吼。昀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凶?”
林昀熹往后一缩,心砰砰乱跳——梦中人与他越来越相似,因而她不自觉地强硬了?
“我刚醒就被三公子吓到……你若不逾矩,我、我自会恭恭敬敬的。”
宋思锐凝视她片晌,叹道:“我宁愿你凶一点,别见外。”
说罢,以袖风灭掉灯火,转身出房,轻轻掩上房门。
遥想相识相知十载,海岛淳朴民风,他们常有彻夜相伴的时光。
无关风月,只涉温情。
他待她千依百顺,耐心等待她成长,自身也不懈努力,蜕变成她身边最优秀的青年。
最大胆的莫过于在十九岁那年,借“战胜”之机吻了她。
毫不意外,遭她狂追一路,暴打一顿……
又于新的温存中反受为攻,趴在上方,亲到潮汐打湿鞋袜,才挽手坐到巨石上看海。
那时,他对漫天星辰立誓要娶她为妻,而她以浅浅一吻回应。
他们一贯亲近,在外人前仍与平常无异;私下相处,偶有情难自制,亦不致逾越雷池。
无意中发现,儿时那场小小打闹,害她后颈下方留有疤痕,他煞费苦心,给她纹了一朵红莲,以作遮盖。
无忧无虑的日子将持续了大半年。
次年初夏,老岛主和隐姓埋名的无上皇夫妇离岛西行;昀熹行完成年礼,换上绣银青羽衣,正式接管东海七十二岛,成为二十万岛民的新领主。
当任命众人时,大师兄沈星长名为争夺全岛兵卫总指挥一职,提出与宋思锐决斗,却不慎被他削断一臂。
此事引发师门众怒。
当宋思锐宣国皇族身份被揭露,岛民质疑他处心积虑,欲以联姻方式,为朝廷谋取东海七十二岛的管辖权,更是气愤填膺。
这次,昀熹没护他。
她恨他对同门师兄下手太狠,且甜言蜜语瞒骗了她十年,怒而剥夺他东三环岛的岛主之位,并扬言将他逐出七十二岛,等爷爷归来再作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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