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靠向他肩头,她鼻腔内轻轻哼出一声小猫似的呜咽,以示不满。
一对璧人旁若无人相依偎,难为傅千凝和萧一鸣窘然万分,恨不得立马从窗口跳下去,以躲避这泛滥成灾的酸涩与蜜甜。
···
是夜,安抚无故被打晕的侍女和护卫,林昀熹虽忸怩,还是乖乖扮演三少夫人的角色,和宋思锐同宿染柳居。
他们在长陵岛上不乏共度长夜之时,而今名正言顺,更没必要避嫌。
夜来对坐,她并未如他预想中拉着他东问西问,而是托着腮,目不转睛盯住他不放,瞅得他浑身不自在。
“昀熹,你这是太久没见我,牵肠挂肚所致?”
“非也,”她看了他好一阵,又端起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以肯定语气道,“我俩都白了许多。”
“……”
宋思锐无言以对,停顿片刻,复问:“就这点变化?”
“变好看了,”她洋洋自得地戳了戳脸蛋,“你也是。”
“那……你要不要在我这好看的脸上亲一口?”他悄然把脑袋凑过去。
林昀熹向他投了个嫌弃眼神,就在他讪讪坐回原位时,又忽地一把揪住他领口,强势地封住他的唇。
他无声笑了。
探手伸到她后背,将她整个人按向自己,彼此交换同一种清茶芳洌,吞掉如云似水的轻哼。
她闭了双目,唇和舌渐趋放肆,给予他猖獗狂放的思念,以及情到浓时的野望。
那位温婉可人、含羞答答中暗藏几分锐气的昀熹,再度变回霸道、泼辣甚至带点的蛮不讲理的大岛主。
正当他展臂横抱她步向浴室,她又突然泄了气焰,旋身下地,反手将他推回外间。
“不、不许偷看我洗澡!”
宋思锐被她一口蜜糖一口苦药闹得伤神至极,依在门外哄劝:“你羞什么呀?昨夜还是你主动撩的我!”
林昀熹闷声道:“昨夜是昨夜,今晚是今晚!”
宋思锐料想她蛊毒方解,情绪和心态均不稳定,兼之昨儿几番捣腾,两人如窥探新天地,各自情致绵绵,一回比一回尽力……想必,要给她歇息的空隙。
房中无侍婢,他充当起丫鬟的职责,从衣橱中翻出贴身衣裤、中单和袄子,依照顺序搭在浴室入门出的屏风上。
倾听内里微漾水声,他心猿意马。
若林昀熹没恢复记忆,还是那易哄的小傻瓜,他大抵会直奔而入与她共浴。
可这一刻,他得重新像在七十二岛时那般尊重她,不得违逆她的意愿。
林昀熹除下早上胡乱套上的衣裳,仔细辨认各部位散落如合欢花般深深浅浅的红印,羞得想打人——傅章鱼找死!
她浸泡入温热水中,见昂藏影子投落在薄纱屏上,几欲唤他瞅一眼自己的“杰作”。
羞耻心令她止住这古怪念头,但燃起的恼火,驱使她产生“报仇雪耻”之念。
···
夜间,宋思锐按下食髓知味的折磨,如婚前时克制,和她相拥而眠。
林昀熹倒没推拒,以舒适姿态靠在他肩头,手臂也自觉绕至他腰侧。
时日久了,身体形成的习惯尚在,未因形势变化而更改。
二人絮絮叨叨说了些岛上琐事,随后,宋思锐悄悄向她灌输晋王府和林家的人和事。
如父兄名讳、所居的听荷苑、府医院中的裴大夫,和林绍夫妇、崔家、堂族等零零散散的事件。
林昀熹偶有流露迷惘疑惑,偶有表现恍然大悟状,骤然食指和中指成钳,夹住他胳膊拧了一下。
“你是不是经常趁我睡着时,溜到我床榻上!”
宋思锐忍痛道:“成亲了还计较!”
“不,你糊弄我,说我在岛上也这般对你!我哪有?我俩明摆着一个躺卧榻,一个睡地板!”
“你这什么脑瓜子!净记住些不该记的!”宋思锐嘀咕,“好啦好啦!我承认见你迷迷糊糊的很好玩,想方设法占你便宜,是我不对。你若不解气,随时占回来好了……”
“我乏了。”
她鼓着腮,背转身没理他。
宋思锐勾了勾唇,从她背后拥得紧紧的。
他了解他的小螃蟹,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前提是他得耐着性子去顺她的毛。
窗外薄云遮月,清辉碎碎,跌破窗纱。
影影绰绰的细弱光芒漫入,照亮他的美梦。
无论如何,她醒了,并没丢下他。
最担心的,终究没发生,实属幸运。
然则午夜时分,他睡意最是深浓时,忽觉手臂一冷,躯体微沉,睁目发觉他的妻不知何时爬起,坐在他腿上……
“……嗯?”
他动了动,震悚觉察双臂遭布带缚于床头,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昀熹,你你你要干嘛?”
林昀熹“嘿嘿”干笑,以手指在他系带上轻绕,徐缓拉扯间,宽窄线条与分明块垒已袒露在前。
宋思锐莫名赧然:“怎、怎么忽然来了兴致?为何要绑着我?”
林昀熹笑而不语,俯身以贝齿和檀唇啃舐他的耳垂、颈侧、喉结……寸寸挪移,所过之处,浅淡粉印肆意绽放于浅铜色之上,浓丽且惑人。
宋思锐焦躁难捱,偏偏妻子仅负责点火,未予他半点灭火措施。
欣赏完印记,她不忘体贴地给他盖好被子,得意得抱住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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