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净最近心情欠佳。
结婚的事一天比一天忙,前女友回国还玩起了失踪。
柳应宁以前就像个引线奇短的炮仗,一点就炸一点就炸,可这次她回国,引线却像是埋了太平洋海底那么长,怎么都烧不到头。
她自己不出现,黎净的电话也不回。
要说她真绝望了打算跟黎净好死不相往来,那按照她的性格,至少会冲过来当面扇黎净一个耳光,那也就罢了。
可现在,黎净就只能自个儿默默的等着这个耳光,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他深谙喜怒不形于色之道,特别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得体的贵公子形象。
今天回家,也就是他和韩令儿的婚房。
因为之前选婚纱时把韩令儿一个人甩下的事,黎净特意把自己的态度调整的比平时好了很多,当作是补偿。
新房早就给了韩令儿钥匙,因为这里离她学校很近很方便,黎净早就让她住进来了,韩令儿节假日或是平时没事都会回来住。
不过黎净很少过来,他很忙,而且他父母挺不满意自己儿子找了韩令儿这么普普通通个小丫头,不怎么乐意让他整天跟韩令儿在一块待着。
今天是韩令儿给黎净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来,黎净正好有意补偿她,于是就答应了当天回。
晚上,黎净拎着许多上好的食材,还有一箱车厘子回了他跟韩令儿的新房。
韩令儿穿着身纯棉的日式家居服,白白软软的,见黎净进门,又是害羞又是喜滋滋的抱了他一下,然后进厨房去做了桌晚饭。
黎净洗完澡出来吃饭,韩令儿弄了一大桌,油焖大虾,蒜蓉油麦,溜肥肠,清口萝卜。
韩令儿做的菜很家常,油盐重,但香气扑鼻,白生生的米饭也满是清香,味道已经足够开胃,黎净挑眉,夸了一句:“好香,手艺又进步了吧,还是你最合我的胃口。”
韩令儿脸微红,“喜欢就多吃点,别打趣我了。”
黎净大口开吃,吃得还挺投入,有了个六分饱才放慢了点动作,这时候抬头一看,韩令儿那儿拿着筷子有一粒没一粒得往自己嘴里拨米,但老半天都没下一层。
更别说菜了,靠近她那边的几乎是一筷子都没动。
没人注意时,她的嘴角也不翘着了,脸色有些发白,十分没胃口的样子。
韩令儿虽说长相赶不上柳应宁的尾巴尖,她五官不够立体,可脸却很小,男人一个巴掌能包得过来,皮肤白嫩,又很爱笑,其实是很讨男人喜欢的那种无害的模样。
所以当她这幅样子的时候,男人很难不动容,黎净也不例外,还是有点心疼了。
黎净放下了筷子,“怎么了令儿,怎么不吃啊?”
韩令儿抬眼,接着躲开了他的视线,“没什么。”
“没事怎么不好好吃饭?不舒服?”
韩令儿勉强一笑,“没有啦,我挺好的。”
“那是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我在吃呢,你别担心我,多吃点。”
黎净夹起一筷子大虾放进了韩令儿的碗里,“没事就快吃,饿瘦了我心疼。”
韩令儿笑起来,“好,我吃。”
韩令儿答应是答应了,然而该不吃还是不吃,手上还是在数米粒儿。
黎净再一抬头,看见她连她碗里那只他给夹的虾都没吃,耐心耗尽,顿时有点火了,眉心夹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黎净一个大男人又身居上位,眉头一拧颇有几分吓人,韩令儿慌忙一抬眼,眼圈跟着就红了。
可就这样,她还是抿起嘴,偏了些头,倔道:“……我不想说。”
黎净差点把人家凶哭了又心疼起来,好声好气的哄,“怎么不想说呢,跟别人可以不说,跟我就得说。到底怎么了,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吧?快说啊,乖。”
韩令儿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嘴唇动了动,越撅越高了,好半天才道:“今天……柳应宁说、说我是第……第三者。”
韩令儿委屈极了,难以启齿似的,话出口眼泪就是一阵滂沱。
黎净愣了一下,第一反应脱口而出:“柳应宁?她去找你了?”
韩令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黎净咋舌,着急起来,推桌起身,转到餐桌对面去坐到了韩令儿的身旁,俯身过去哄着委屈的少女,“快别哭啊,我见不得你哭,心疼死了。”
韩令儿低着头,被男人结实的臂膀揽着,脸上虽然湿了,但有瞬间眼睛里非常平静。
其实她跟黎净一样,从来不相信柳应宁三年没出现过,结果在黎净要结婚了的节骨眼上回来,她不是为了夺走黎净,不是拆散他们。
并且柳应宁一回来,竟然就进了韩令儿所在的学校,就跟她同一个学院同一座楼里。
那是韩令儿背负了许多,费尽千辛万苦才看上的学校,结果柳应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跟过来,不费吹灰之力想去哪就去哪,这根本是对这里的亵渎。
韩令儿不知道柳应宁来这里想对她怎么样,但她不许,她不会让柳应宁拆散自己和最爱的人,不会让她毁了自己的学业。
靠在黎净宽阔温暖的臂弯里,听他略带焦急的轻声耳语,韩令儿心头暖了些。
柳应宁抢不走他。
黎净摇了摇韩令儿的肩,“你怎么会见到柳应宁?她去找你了?她什么时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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