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可告诉你,凌阳可是要应了齐家那婚事,你再不行动可就来不及了。”
计长淮默然,他知道,他也能解决,但还有种情况他不敢想。
或者是这四年间他都不敢想的一件事——若是姜凌真的愿意嫁了怎么办。
只是不待他思索,身旁的人靠了过来,甚至拉了他转身。
计长淮扯开搭在他臂上的手,皱眉问:“三殿下这是演给谁看?”
“你说本宫演给谁看?”姜和清冷笑一声,“本宫好心传信给你,你还多带个人?”
计长淮转过身向廊后看去,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纤长的公子正对他怒目而视。
好,这是三驸马楚兴修。
计长淮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清白,给冲过来的三驸马让路。
姜和清恶狠狠地瞪着计长淮,但下一秒就被楚兴修扣住挡住了姜和清的全部视线。
“殿下出门上香许久,也是时候该回府了。”
那沾了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冰冷,不由分说地就将姜和清拉到别出去,末了还不忘了给计长淮行礼恭贺升任。
不过计长淮在姜和清被强拉着走向僻静之地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竟然有一丝笑意。
这两人有点意思。
计长淮目送二人离开之后转身看到了一个等待已久的人。
只是那姑娘,面色不大友好。
完了。
*
“不知道计大人竟还有这种癖好。”姜凌快步走着,心中一团无名火。
本就是在这看见计长淮就够心烦的了,竟然还看见他和皇姐不清不楚,还让三姐夫看到了。
怎么地?四年过去了,喜好已为人妻的女子?
“佛门重地,我很自重,绝无那种事。”计长淮赶紧跟上,立刻澄清。
姜凌瞪他一眼,想来在西疆能惹那么多姑娘倾心,想必这事一定不少吧。
“殿下可上完香了?”计长淮跟着姜凌,但姜凌似乎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走,他不由得问问,“若要求签,主持一般都在湖心岛上。”
姜凌忽然顿住,看了一圈,辨别了方向,往湖边走去。
“殿下想求什么?”计长淮有点没话找话了。
姜凌白了他一眼,这人还甩不掉了,“谁说要求签了?本宫要学学皇姐,看看这主持能不能为我还俗。”
“金水寺主持已经六十高龄了,老人家身子骨可能吃不消。”
但姜凌还是到了湖边,金水寺因这湖得名,湖心岛上就是主持修行的地方。
她倒是问过了高僧,不过正在气头上就给忘了。
小和尚等在湖边,准备为姜凌撑船,但计长淮却停住了。
“下官从不乘船。”计长淮有些皱眉。
“忘了,计大人怕水,那本宫先行一步。”姜凌想起他在宿州夏至那天,对人说怕水,难不成不是骗人的?
但能甩掉计长淮也是好事。
计长淮面色发冷,眼神落在那船上,心中一横,跟着姜凌上了船,坐在船舱里连一眼水面都不看。
姜凌见计长淮越变越差的脸色,嘴唇微张,但终是没问出口。
下了船就急急向前走去,只是没过一会就被人追上,计长淮拉住了她。
计长淮脸上似乎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只是今日他来不只是为了装个偶遇,他手上有些颤抖,缓缓问道:“凌阳,齐家的婚事你若不愿意……”
“谁说本宫不愿意?”姜凌甩开他的手。
计长淮面色不大好,强忍住晕眩,缓缓说道:“……别拿这事赌气。”
姜凌停在原地看他,有些不解,此时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淡淡地盯着计长淮,想让自己装得平静些,开口说道:“没赌气,本宫一开始挑选驸马的条件就是留在京城,就这一条就够了。”
“起码他能做到!”
姜凌转头就走,计长淮被留在原地,发愣许久。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的条件,他都没能做到。
*
姜凌最后向主持求了签就寻了姜和清回去,连计长淮一眼都不想看到。
见了只会心烦意乱。
她不明白那种感情是什么,不似是心悦,也不是憎恨。
只是让人很难受,纠缠许久,那不如彻底斩断。
但计长淮像是当初的她一样,缠得紧,甩不掉。
姜凌上马车前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沉了脸,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到底是什么,叹了一声坐进了马车。
回程时姜和清和驸马坐了一辆马车,姜凌隔帘望了过去,两人虽是在争吵,但姜凌也是羡慕的。
起码还有人可以吵。
也许她嫁人,计长淮就不会纠缠了吧。
所以这齐家,她应当还是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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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走后,主持为面前的人倒了杯茶,“你可从来不来这找我。”
“已有一年未见,好似没有太大变化。”
计长淮接过茶碗,轻声笑道:“主持说的跟十年未见了一样。”
一时间静默,主持笑了,“方才有位姑娘来求签,不求姻缘不求气运,求的是解人。”
主持想到方才的姑娘,问了一句,“您见过什么都不解释的人吗?”
主持见计长淮不言语,倒是猜到半分,“看来这就是你心中执念的那位,但你还是没能找机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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