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飞快地传音与喻闻铮说了一句:“师祖,现在覃长老起了疑心,你先别动!至于其他事……弟子等下再同您解释!”
灵力毕竟少了太多,喻闻铮才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神思尚且不是十分清明,待听完桃剑舒的话,才意识都些许不对劲来。
他被换了地方。
眼前是绣了浅白云纹的水蓝色衣料,身下也是衣料,正有热度自鳞片底下传来。
喻闻铮微微动了动尾巴,便僵住了躯体。
怎会……如此软。
浅金色的双瞳缓缓往下,有起伏入目,喻闻铮大脑少有的空白了一瞬,下一秒,怒意冲天。
“桃剑舒,你怎么能这般……这般不知羞耻!”
她怎么能把自己放在这种地方?
实话说,对于桃剑舒而言,喻闻铮小蛇形态与化人时的盛世美颜带来的感觉差别还是挺大的。
至少面对蛇形时,她对喻闻铮有的完完全全只是慈母心态,把他当成幼崽来看。
“师祖您误会了!弟子实在是太着急了才出此下策,其实隔了好几层衣服呢,师祖您息怒。”
【要说吃亏的应该也是我吧,我都没说什么呢,小屁崽子蛇形还没手巴掌大,脾气和自尊心倒是脾气不小。】
“你当真是无可救药!”喻闻铮闻言,如是怒道。
桃剑舒想再安抚安抚他,只是跟前的覃靖渠又不依不饶起来。
“真没藏什么?”覃靖渠显然不信桃剑舒的说辞,直接道:“将袖子掀开。”
桃剑舒依言做了,无辜道:“长老您看,真的没有。”
覃靖渠皱了眉,还是心有疑虑,“袖袋呢?”
桃剑舒也翻了,从里面掉出来两团白色与金色的丝线。
“长老要检查这两团线吗?”她将东西拾起来,主动捧在掌中奉给覃靖渠。
“不必。”覃靖渠黑着脸挥了挥袖,开始疑心起自己的目力来。
他到底是有多防备喻闻铮,才会荒唐到觉得对方会化做蛇身藏于一个女弟子袖中。
当真是眼花了。
虽然打消了疑虑,可这并不代表覃靖渠的火气就消了下去。
“你,桃剑舒,去思过崖面壁一日!”
众弟子闻言,均朝桃剑舒投去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真惨啊,筑基后期就会以心引气,还是照样躲不过责罚。
桃剑舒却是拱手一拜,低头敛下唇角勾起的笑意,“弟子领罚。”
【我正愁和其他人一样作息没法摸鱼呢,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覃靖渠这才面色稍霁,冷哼道:“还不快滚?”
“弟子这就滚。”
说罢,桃剑舒麻溜地出了问心堂。
然而她才恢复自由身没多久,便发现宋意也跟了出来。
见对方停在自己身边,她纳闷,“你怎么也出来了?”
宋意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奉覃长老之命,到思过崖监督受罚的弟子。”
?不是吧,她才觉得覃靖渠难得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打脸倒也不必来得这样快。
“也包括我吗?”桃剑舒不死心地问。
宋意语气没有温度地道:“自然。”
“……”
桃剑舒坐在思过崖上,悔不当初。
倒不是后悔顶撞了覃靖渠,而是把喻闻铮放进怀里那件事。
她的崽已经整整两个时辰没有理她了。
不管她说什么,怎么服软,喻闻铮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给任何回应。
桃剑舒可太煎熬了,尤其是宋意那张冰块脸就在不远处打座的情况下。
好巧不巧,今日的思过崖只有他们两人。
【……我和宋意一定是命中犯冲吧。】
“师祖,您难道忍心看着弟子独自尴尬吗?您也知道我和宋意的事,要是连您都不同我说话,弟子真的会当场昏死过去的。”
喻闻铮仍旧一言不发,桃剑舒便锲而不舍地扰他,“师祖,求您了,理一下弟子吧,师祖~”
就在桃剑舒连撒娇的功夫都用上时,喻闻铮忍无可忍的声音响起:“不许撒娇!”
他终于有回应了,桃剑舒心下一喜,连忙乘胜追击,“师祖,弟子知错了。”
喻闻铮:“呵。”
“师祖,弟子真的是一时无奈,这才……”
喻闻铮:“不知羞耻。”
桃剑舒摆出一套十分乖巧的姿态来,“师祖消消气,弟子保证,绝不再犯!”
哄了好一会儿之后,见喻闻铮态度总算缓和了些,她又奉上自己做的小篓,“师祖,您以后能不能歇在这个里头,弟子会铺好灵玉的。”
“这东西是什么?”喻闻铮眼瞳盯着小篓护套上的白衣小人,语气不悦。
【就是你呀。】
桃剑舒心里这么想,听出喻闻铮的情绪,却是不敢说实话,只道:“只是弟子随手缝上去的。”
她转了话题,忐忑道:“师祖,可以吗?”
抬眸对上桃剑舒那一双满含期待的星星眼,喻闻铮鬼使神差收回了讥讽与嫌弃的话,带着金色的尾巴敲了她手背一下,纡尊降贵道:“可。”
“师祖真好!”
【呜呜,铮铮居然答应了。】
一想到可爱的崽子能睡在自己亲手做的小篓里随身带着,桃剑舒就十分开心,连带着忘了与宋意独处崖间的尴尬,甚至于……直接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