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秋一提议,大家都哈哈大笑着答应了,一瞬间,十一个女生就跟认识了很久的老友一样,彻底的融洽了起来。
日子,就在这样充实的环境下飞一样的掠过。
很快,期末就到了,金秋的成绩还不错,是年级第四,这边一放假,她就收拾收拾,跟着孙进南进了射击队,开始了正式的运动员训练生涯。
然而事情并不像金秋想的那么顺利。她原先以为训练一下射击,就跟以前自己爱好射击时候拿着木仓直接练习是一样的,但其实真正训练起来完全不同。
而最大的不同,这是她进了训练队之后就要先开始军训,早早的起来,晨练跑操,做体能训练。
实话实说,两辈子加起来金秋都没干过这事儿。
这一回她算是尝到了当兵的滋味儿。
这大清早天还没亮呢,军号一响,她就得从床上叽里咕噜的爬起来抓起了毛巾跟脸盆冲去洗脸刷牙。
也幸好,在这时候是夏天。
在七十年代,京城的夏天还没有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那样是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情况。现在的温度真的是实打实的比二十一世纪要低一些,太阳也不算多毒辣。
毕竟这是一个连电风扇都还没普及的年代,街道上吹出来的空调热气根本不存在,当然了,高楼大厦也不存在。
所以还不算那么热的情况下,站一站军姿,金秋还是行的。
然而一轮到跑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不是说金秋真的跑步有多差,但是跟真正的士兵比起来是真不行。她一放假就被带到军营里跟女兵住一起吃一起,体能训练当然也在一起,而女兵们跑起来的模样是真的跑步,她跑起来是真的很笨重。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金秋大口大口穿着粗气,感觉自己胸腔里都是疼的,嗓子里都是腥甜的,就好像再往前一步就要吐血似的但是,她又迈出了一步,一步又一步,大腿上面的肉好像不是自己的,小腿肚子的肉疼得厉害,脚底板也跟被砂纸狠狠搓了一百遍一样难受得简直马上就要哭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领跑的班长在前面大声喊。
一二三四!金秋跟着其他人一起随着喊口号。
她这一喊才发现,自己虽然喉咙里一股子腥甜味儿,但是一张嘴,什么味儿都没有了,只有疼。
这辈子,她这算是头一次感受到了难受,即使这个年代吃的不好喝的不好,但是她真的对吃喝没有那么多的渴求,上辈子鸡鸭鱼肉的什么没吃过,这辈子吃点粗粮还对身体好呢!
所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也觉得自己会一直完美地走下去,谁知道,这才在部队里住了不到一周,整个人就累得要命,甚至每天都有几次要打退堂鼓。
到底要不要退?
怎么样?午休的时候,班长端着饭盆,主动走到金秋面前坐下,还能习惯吗?
金秋嘴里正在咀嚼,半天没咽下去。
别着急,先喝口汤。班长还特别耐心,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说,千万不要自己消化,你是个大学生,能来这边参加训练就已经很难得了,等这半个月训练过去就送你去射击队那边,那边训练要少很多了。
金秋忙灌下一口汤,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嗯嗯,谢谢班长!
班长就哈哈大笑起来:行吧,有事儿要说啊!
面对这样来自陌生人的关心,金秋是真的有点儿受宠若惊。她是没想到的,在部队里,班长还管她这种半路来插队的生活跟心理健康,真的是好神奇的感觉!
这也不怪金秋,她都多少年没感受过集体生活了,在大学里虽然也是集体生活,但是大家毕竟都是学业为重,还没达到这样处处关心,还要因为训练跟不上来说说知心话的地步,所以她本来一边吃饭一边打退堂鼓呢,结果又被这几句关心的话,把退堂鼓给丢到了爪哇国去。
她不知道,此刻,京城的公交车上,赵向彤又一次遇到了被人欺负的烂事儿。
赵向彤这么个说话娇柔,人这长得娇柔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总是能遇到破烂事儿。
哟,小妞儿,你往哥哥身上撞,是要跟哥哥搞对象吗?一个把头发用定型膏给抹得特别光滑的小青年,对着赵向彤吹了个口哨,哥哥这一身可不是便宜货,你这样撞过来,看看,这都有印子了,你看怎么办吧?
赵向彤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流氓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更何况她左右看去,并没有人想要帮忙的意思一时间,小姑娘急得眼睛都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声音也跟蚊子嗡嗡似的:嗯嗯
我说,小妞儿,你要么就跟哥哥下车,咱们轧马路去,陪哥哥吃个饭喝个酒,咱这事儿就算了,不然的话小流氓这是不想要掩饰了。
赵向彤垂下眼。
她想起来金秋说她的那句话你不放屁拉屎吗,平时说话那么小声,朗读就声音正常,你自己合计合计,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你真的声音那么小吗还是因为你害怕?那些欺负你的人就是看你不敢大声说话欺负你,你声音大了,他们放屁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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