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次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前不久瀛洲岛有位女上仙去我蓬莱山做客,师兄让我前去招待,我却不小心将她的最喜欢的一个镯子打碎了,那女仙气急上头,抓着此事不放,还撒泼撒到了我师兄面前,我一气之下,便又把她的玉簪摔碎了。”
洛桑一默,“你可真是……”
“师兄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贵重十倍的东西赔偿给了那女仙,还与她道了歉,可她却依旧纠缠不休,还扬言说要与我打一架,非将我打得下不了床不可。”
白渠很不服气,“诚然,她是个圣仙,确实能将我打得下不了床,但我白渠是那等胆小怕事之人吗,我原本是打算应战,可临去前却被我那铁面师兄关了禁闭,一关就是大半个月,我偷跑出来前就听说那女仙早已被我师兄劝回瀛洲岛去了。”
实在是此事让白渠憋屈得厉害了,才会头一次违抗她师兄的命令,不管不顾地跑来昆仑山的。
洛桑沉默片刻后,问她:“你打算何时回去?”
白渠轻哼一声:“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师兄说的那些话于我来说都是是废话、耳旁风,我以后再也不会任他摆布了。”
洛桑笑眯眯地给她递上一块兽肉,“真是厉害死了,白渠上仙您快吃肉。”
白渠接过来,恨恨地一口接一口地啃起来。
没过一会儿肉就吃光了,三人吃饱喝足便打算回先前那竹楼,就在此时一只通体雪白的传音鸟“扑棱扑棱”挥动着翅膀飞至洛桑面前。
殷红的鸟喙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清昀上仙的声音:“师妹,请速速前来玉虚台,商议两个月后九幽岭试炼之事。”
洛桑听完看向了白渠和晗颂,“九幽岭试炼是专为下仙弟子所设,此番怕是晗颂也要去参加了,具体试炼内容我先去玉虚台看看,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晗颂顿了顿,“那师父早去早回。”
洛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化作水红色光影飞走了。
留下白渠与晗颂面面相觑。
“走吧。”
“嗯。”
接下来,即使洛桑不在,白渠依旧十分自来熟地与晗颂喋喋不休了一路。
“哎,早知道我就和洛桑拜入同一位仙尊门下了,如今我们一个在昆仑山一个在蓬莱岛,两个地方隔了十万八千里,平日里见不了面不说,各自出了事情还很难互相帮衬。
就拿半个月前的事情说,若是当时有她在,定会与我联起手来将那嚣张跋扈的圣仙揍得落花流水,怎会让我那般憋屈。”
晗颂面无表情地走着路,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洛桑虽性子不靠谱,但修为确实厉害,迄今为止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一个玄仙为什么会比我这个金仙还要强悍那么多的,而且还能搞到天玑玉环这样的神器,难道是因为脸皮厚的人格外得上天眷顾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晗颂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不过洛桑厉害归厉害,我白渠上仙也不是吃素的,就单说我这双眼睛,乃是从灵仙开始便修炼了幻影星诀大法,这六界内所有与法术有关的东西,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晗颂没有作声。
白渠瞥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神秘的笑容,“比如说,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洛桑那厮对你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晗颂一愣,“什么?”
白渠指着他的额头,目光如炬,“想不到吧,洛桑瞒得了任何人,却偏偏瞒不过我,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她居然对你用了缠!心!结!”
她像是戳破别人的奸情一样,一脸畅快地大笑。
晗颂:“……缠心结是什么?”
白渠两眼一瞪,“你不知道?不会吧,洛桑给你用缠心结竟然还不告诉你?这不是她的作风呐。”
晗颂蹙眉,“缠心结到底是什么?”
白渠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为什么感觉我来一趟就是跟你透洛桑的底的,她若是知道我又多嘴肯定要与我干架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多嘴了,“缠心结别名为同甘共苦结,有子结和母结,只要把子结系于眉心,所连母结那一端的人就可以替其分担五成甚至更多的痛苦……你之前不是洗过髓吗,我猜测洛桑就是那时候对你用的这个法术。”
晗颂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缓了好久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
在洗髓之前,洛桑便告诉他洗髓之痛宛如削骨,可是后来的十年里晗颂并没有在其中吃多少苦头,他原本以为是自己被妖气侵染程度不深,可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是这样。
洛桑为他做到了这种地步,他却一无所知。
白渠看着晗颂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顿了顿,“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洛桑这事是瞒着你的,她从前总是一副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以为她但凡做一件好事都会大肆宣扬的,没想到竟默不作声地帮你分担了这么多。”
言毕,晗颂脸上的神色越发复杂难辨了。
两人缓慢地在山间行走,好一会儿都没人作声。
白渠最受不了安静,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吐槽:“要我说你们师徒二人的性子也着实奇怪的很,我才来了几日就看出来你喜欢你师父,偏偏洛桑竟毫无所觉,一门心思把你当徒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