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一个小乞儿伸出瘦骨伶仃的胳膊,拉她,好像在说,快低头,妹妹快低头。
第三幅,两个乞丐成功拜入不同的仙君门下,同为一个大宗门,相依为命的两个乞丐分开,成为师兄师妹。
再是几百年后,两个小乞儿已生得亭亭玉立,芝兰玉树。
师兄凭借自己出色的茶技,他脸生的好,总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不仅仙门里有人向他示爱,连妖届和魔界都有。
他在宗门中如鱼得水。时不时接济因为酷爱钻研法器而几近破产的师妹。
她总喜欢在纸上写一些奇怪的算数字符,刚买回来的法器,七零八碎地拆散,敲敲打打。
每到日子过不下去时,师兄就会扔一袋子钱给她。转身继续风花雪月,一两百年,两人也没见过几次。
她偶尔把本命剑借给他,权当还债,师兄的魂魄不全,修炼功法不当,魂魄总喜欢外出。
她的本命剑,能镇住他仅剩的一魂一魄。
因为本命剑不在身,被妖界大妖围堵,“听说你是他的穷师妹?”
丢了性命,宗门里她的长生灯湮灭了。
她死后,他的魂魄才归位。
是他害了她。
忘川河的水黑不见底,她撑着油纸伞,“师兄,你不该来。”
何之洲画到最后一幅,泪水晕开忘川河的墨迹。
裴泽认出来了,第一幅的大眼睛小女孩就是山山。
山山把手卷的画作翻到底了,这是最后一幅,但不是最终的结局不是这样的。
原来何之洲也是她某一世认识的人。
她喉咙发涩,“何之洲呢?”
崔哲溪刚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踩着床,扒着上铺的栏杆,“何之洲不在,被窝也是凉的。”
糟了,山山惊叫一声,朝码头那边的警船跑去。
昨晚因为大雾,这一带礁岩多,为了安全,船并没有开走。
姜pd也有不好的预感,让江绍文和裴泽的直播间切到外景。崔哲溪的直播间还没开。
码头那边,何之洲拖着孟燃,发疯了一样,把孟燃的头往海水里摁。
“何之洲!何之洲!”山山喊他。
何之洲根本听不见,直直地摁孟燃的头,“千琉,你须为我师妹偿命。”
“师兄!”
何之洲停了手,茫然地朝山山看去。
这样的何之洲,崔哲溪怕死了,昨天还嚷嚷着要揍死孟燃,今天躲到了山山身后,还比山山高一截。他就知道何之洲是疯子。
裴泽跑上前去制止了他,还有几个警察也过来了。昨晚中毒,他们只是用手铐把孟燃烤住,何之洲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钥匙,手铐竟然解开了。
幸好,孟燃呛了几口水,还活着。
“师兄,”山山牵起何之洲瘦骨伶仃的手,“我还活着。”
“你的长生灭了。”何之洲双目赤红。
“那是幻境。我没有死。”那些人欺骗了何之洲,让他葬生幻境,修补了天道。
何之洲弓着腰咳嗽了几声,忽然往后一栽,晕死了。
他们在的那个世界,一千年前有一个修仙天才破格飞升,被天雷劈下来了两魂两魄。天才一剑斩破了天道,天道有损,至此几百年间,再无修士飞升。而那两魂两魄飘散人间地狱,实在无聊,投生成了何之洲,因此何之洲生下来只有两魂两魄。
他们用山山的“死”,诱杀了何之洲,企图修补天道。
这时候孟太太赶来,或者说是羁押来的,她来看看儿子,老远看到居然被人淹水,“阿燃!”
孟太太抱着浑身湿透的儿子失声痛哭,孟燃说不出来话,他已经哑了。
孟燃推开她,孟太太哭道,“儿子……”
孟燃再次推开她,“啊……啊……”
刘助理还没走,在那里落井下石,“孟太太,亲手毒哑你儿子的滋味如何?嘿嘿。”
孟太太刚知道儿子哑了,“阿燃,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
“阿燃,是妈妈对不起你。”
一旁的警察看他们也没好脸色,“见过太多杀人案,第一次见把自己儿子给毒哑了的。”
真是狠毒啊,儿子哑了,故意杀人两次,孟太太不是死刑也是要判无期徒刑,这才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直接砸残了。
何之洲暂时不能回小木屋,刚刚的行为太疯狂了,他要被带去问话的。
孟燃在纸上写,“不追究。”
何家那边也有一些关系。
几个小时后,何之洲醒了,警察问他几句话。
何之洲什么都不知道,不相信自己把孟燃头摁进水里,“我和他无冤无仇,我疯了吗我这么做。”
那可能真是疯了,问不出来,孟燃那边也不追究,他们就把他给放了。
何之洲踩着沙滩回去,搓了搓胳膊,打了一个喷嚏,好奇怪,他怎么跑这边来了。
大雾散去,明媚的日光照射下来,温度还是很低的,何之洲快步跑回家。
小木屋升起袅袅炊烟,中午吃什么呀?何之洲咽了咽口水,加快速度往前跑。
咕咕们走到小院子门口觅食,躲过何之洲奔跑的大脚掌。
鸡飞狗跳。
何之洲眼睛花了,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几只大咕咕联合起来围攻他,啄他的小腿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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